不过,停留原地踏步不前,也绝不可行。单是食物补给一项,营地便维持不了太久。
郑胜再次派出斥候在数里的范围内警戒,收拾营帐,准备出发。
出发前,郑胜让人掩埋了十多具贼寇的尸体,并带走了之前一战的战利品。
战利品主要是一些可以证明是黄绢贼身份的证物,比如带血的马刀、马鞍、头巾之类的。
另外,还有那七八个受伤的俘虏。这些人伤势颇重,奄奄一息——主要是长达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得到救治,就算是只被戳了一枪的轻伤员也失血过多变成了重伤员。
更何况是这些骑马冲刺而来,重重从马背上跌落,摔伤、压伤、枪伤、撞伤,各式各样的伤情都有存在的家伙。
郑氏营地并没有配备专门的医生,虎卫营卫士们倒是被郑胜强制学习过简单的医疗外伤处理,便由这些人给他们做了简单的包扎,然后被装上大车,看管犯人一般,由几名护卫手持木枪指着,在摇摇晃晃的大车上前行。
纪神超哭丧着脸,半躺在大车上,身边是两个同样遭罪的队友。
他倒是比较幸运。作为唯一一个冲进营地的人,在第一时间便得到了虎卫营的“救护”。
纪神超带队冲营,一马当先而来!却倒霉的遇到“铁板”,若说两人公平对战,郑胜万万不是这被人从军中借故贬出的悍卒的对手。
可郑胜有车阵保护,纪神超不仅对郑氏缺乏足够的认识,轻敌冒进,而且身边的队友都是一个个比他还狂纵的贼寇。
打仗输了,还被俘虏了……
昏死过去后,纪神超再度醒来,望着自己身包裹着的蹩脚白布,和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年轻小孩。
纪神超心如死灰。
郑胜不了解自己俘虏的是什么人。
车队出发了,却是以极小心、极缓慢的速度,仿佛乌龟爬行的方式前进。
这就是郑胜的策略。
没得办法,他现在身板不足,采用冒险的方式向前走,一旦被袭击,便是致命。
为了防备黄绢贼再度来袭,郑胜把所有的骑马部派给了斥候使用,围绕着车队数里的范围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如此,一天走二十里路,前行了三天。
郑氏车队出了衡阳,进入长沙郡却不去临湘,而是向着东北经过了罗县,渡过湘水,沿着大岸,朝巴陵城前进。
从地图上看,商队走了一个对勾的路线,对勾下面是长沙首城临湘——郑胜的第一个目的地。左边是他经过的江陵城,右边终点则是他要去的安陆城。
在长江以南遇到黄绢贼,郑胜不得已放弃去第一个目的地,直接改道去安陆。这样的路线自然是走了上百里的弯路。而且,长江南的道路不整,车队更是走的十分辛苦。
这天傍晚,郑氏商队再次从巴陵城得到了补给。
明天,他们将要再度横渡长江,去到江北。
任据又有些担心的找到他。
“从巴陵渡江,到江北则是平坦的地方。那里更适合贼寇马匹的冲刺袭击。而沿着大江,继续往东北走,却是茂密的林地和崎岖狭窄的小路,对马匹不利,我们走这边更加安。”
郑胜有些惊讶,任据居然还懂这些?
“走江北大路虽然有再次被追上的危险,但道路好走,我们的速度可以更快些。江南道路难行,再走下去,恐怕耽误了大事。”郑胜解释道,“而且,先前你不是说过要队伍走快些,免得耽误我的人生大事吗?现在怎么反而不着急了?”
“世子,人生大事重要,还是生命更重要?”任据急道。
郑胜缓缓道“难道先生觉得我们这样担惊受怕的走进安陆城很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