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骂道:“就凭你,也配和我说话。”
李磊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脸腥臭,他恼羞成怒,,骂道:“狗娘养的贱骨头,好好地和你说你非要来伤我。我今日不杀他,他日必被你害了。”
他这个杀字一出口,脸上凶相毕露,走到台前大声说道:“弟兄们,雷德贵当年替胡桂全大地主卖命,为虎作伥,坑害百姓,其罪一也;他被俘虏上山之后不思报效,反而和敌人勾肩搭背,其罪二也;屡次不听军令,其罪三也,今日上峰有命,要彻底决裂刘文辉势力、扫除刘湘兵团,揪出身边想雷德贵这样的潜伏分子,对待这种鱼肉乡民的恶霸、土豪、特务、土匪,我们就要毫不手软,杀了他,杀了他!”
这样一连几日,白天对雷德贵严刑拷打,晚上就将他拷在牢房。每天进出牢房,虎娃都要把李磊的十八代祖宗从头到尾骂一遍。李磊咬牙不语,只是对付雷德贵,他要急于问出口供向上级请功,心想:等我收拾完了雷德贵,再慢慢来炮制你也不迟!
这天下午李磊又在广场上殴打雷德贵,忽然探子来报,虎娃掏出牢房,不知去向。李磊大怒,骂道:“混账,大牢坚固无比,他怎么能逃脱,一定是有人顾念旧情……”他瞪了一眼王兴会,心想:这时山上还有很多人不服我,不宜树敌太多,这事暂且不理,咳嗽了一声,说:“派人四处寻找,务必要找到!”他一解衣领,将鞭子摔在地上,说:“今日就先到这,将他押下去!”
两人将雷德贵往牢里一扔,扬长而去。雷德贵一步步匍匐着往前挪,他好像一辈子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腰胯间就像断了一样提不起劲来,膝盖骨又好像碎成了渣渣,稍微弯曲一下就能感觉到碎骨往肉里扎。他挣扎着坐在一张凳子上,闭着眼睛,微微颤抖,不一会儿,眼眶里豆子大的眼泪滚出来。
他想着这些年在山寨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疏忽,想着一年前病逝的妻子,想着孩子早已经在外成家立业,心中叹气想道:唉,就算我还了这帮泥腿子的吧。当年他们造胡家的反,我就该死,后来在花椒坝被抓,又捡回一条命,这些年,算是白赚的了……右手慢慢从椅子背后掏出一把匕首,双手稳稳地托住刀柄,将刀尖对准了眉心。尖锐的锋芒逼得他双手不住颤抖,他狠狠地盯着刀尖,心里喊了声:老婆子,我来了……
王兴会在大牢前观察了两天,见晚上都有好几人持枪把守,这天白天,他趁李磊等人又在外面逼问雷德贵的瞬间,悄悄溜进大牢,将虎娃放出,让他从后山赶紧走。第二天一早,他和两个押解的士兵一同前往大牢提审雷德贵,便想找机会再救雷德贵,谁料到一开门就见雷德贵以及自尽身亡。
李磊气急败坏。人虽死了,但没有口供他便无法向上峰邀功,更显得他办事粗鲁,不讲法度。他无奈只好下令将雷德贵弃尸荒野,不准任何人埋葬。
王兴会心中不忍心,这天乘着月黑风高就要来收尸,不想正发现易老伯已经先到一步,将雷德贵入土为安。
王兴会说道:“那天在大校场,你为什么不让我动手。”易老伯说:“孩子,那天剑拔弩张的架势你也看到了,他们有二十条***,一动起手来,就是手足相残,哀鸿一片啊。”
王兴会默然,隔了一会,又说:“那眼下,眼下我们如何是好?该怎么应对。”
易老伯伤心地说:“走,走吧,还在,你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带杨曦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别回来了。”
王兴会鼻子一酸,说道:“那你呢?”
易老伯说:“我,我没有几年活头了,你们走吧,都走,叫虎娃也带着黄玲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
当晚,王兴会辞别易老伯,回到自己家中,将随身东西包好两包,东方刚一见白,他便从后山小路一路而下,眼看快到黄玲儿茶馆,只听得茶馆里一人嚎啕痛哭:“玲儿,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