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商人,如何能为一地之父母官哪?方今天下大乱,各方诸侯拥兵自重,委员长早就想把触手伸到巴蜀之地,这次花了重金打通了蜀中重要关节,我才能有机会得此县令之职,只是蜀中势力繁杂,他刘文辉也不是无能之辈啊,委员长的心思,他岂能不知?正所谓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我们可切不可大意,该走访的乡绅、大员,一律不准缺了礼数,你们切不可给我填麻烦,何秘书,你跟随我多年,今后仍要你多多费心才是啊!”
何秘书还没有回答,只听另一个年轻英朗的声音说“爹,我们有广州国民委任状,难道他刘文辉还敢违抗不成?”
李县长轻轻一笑回答“我儿还是年轻啊,他明着不敢违抗,暗地里违抗不成吗?远的不说,自打和郭勋淇交恶后,我们在川中越来越难立足,这黎元洪和袁世凯为何能当民国总统之职?孙先生还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呢,以后啊,我们远来是客,你带着你手下这般弟兄,是龙也给我扒着,给我安闲着点,别动不动就拔枪!时不我待,咱们须得尽心尽力早日完成这件大事。”
王兴会悄悄探出头去,只见洞外是一口水井,绿树林荫,李县长背对着洞口,穿一身灰色中山装,坐在井沿上,摇着一把折扇!何秘书穿着一身长袍,换成了师爷打扮,在李县长身前来回踱步,当日接受连天山整编与郭勋淇交战的时候,王兴会曾经和李县长、何秘书都有过几次会面,两人和两年前都变化不大,只是李县长两鬓多了些白发。
李县长跟前一把木凳子上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拿着一块糕点,口中正细嚼慢咽。稍远处的官道上,停着一抬小花轿,柳树上栓着七八匹马,几个精壮的汉子蹲坐在树荫下,其中一个衣着不同,头戴一顶西式礼帽,甚是抢眼,这人应该就是刚刚说话的县长的儿子。
何秘书口中若有所思地念叨“咱们这次要拜访的是育江公馆的覃署长,这位覃署长于民国5年起担任川南军需处副署长,据说他的祖上是前清巡抚的门生,民国15年,也就是去年刚退下来,他深居简出,隐居在云南点苍山中,不轻易见人,这次咱们好不容易托人送上拜帖,得了回复,咱们须得好好把握机会请他指教,以后川中大小事务,也就容易操办多了”
县长儿子又说“咱们又不是真心要结交他,只不过顺道查访那件事情罢了……”他一言未毕,李县长一声咳嗽,又缓缓地点头“听说这位覃署长还是个戏迷,不但川剧、京剧,就连越剧、黄梅戏、采茶戏、也是统统爱的,只可惜咱们早没有准备,峰儿你须把这事放在心上,让人从你老家苏州寻一套好的戏班子带来汉安,以备不时只需。”
王兴会又听他两对话了一阵,何秘书将还需要打点侯教的乡绅、员外郎一一罗列,李县长一一点头表示嘉许。王兴会心想这位何秘书平日里总是一副笑吟吟的老好人模样却心思细密,滴水不漏,当日他初上连天山,将山寨几人的姓名牢牢记在心中,今日又将当地官场民情了解得如此清楚,一切安排筹算都在他心中,实在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又听李县长问“何秘书刚才所说的尽皆不差,不知除了刚才你说的这些个之外,这川滇一带,还有什么民间的名望之士、高人隐者、草莽英雄没有,要知道特殊时期,多有大儒隐居不仕,咱们一样的要探访清楚,你们几位都要留意。”
县长儿子李峰不耐烦地接话说“行了爹,依我看,您就是太小心了,地主老财你主动结交拜访、民望之士你也要探访,绿林土匪你也要结交,依我看这一带山深林密,高人隐士怕是没有,土匪强盗可得提防着点,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咱们好不容易出来放风,俗话说贼不走空,可不能空手而回。”他最后这句话提高了音量,是冲他柳树下一排歇脚的属下说的。
李峰年轻气盛,口无遮拦,以县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