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竟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她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原话是春桃说的,但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万一有人因此上了心,岂不是陷她与困境?
所以,不管那丫头是有意还是无心,她都要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自己转移到她身上去,这叫以牙还牙。
谢南嘉看似漫不经心,暗中却敏锐地捕捉到锦屏县主唇角的笑意,自个也笑了下,没有多话,挨着小姨母坐下来。
锦屏县主却刻意要和她攀谈,一脸关切地问道:“妹妹怎么不说话,当真是吓着了不成?”
谢南嘉摇了摇头,说自己还好。
锦屏县主又道:“妹妹不用怕,也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你虽然是母亲认的义女,但母亲对你真的很上心,就连我这亲生的都有些嫉妒了呢!”
谢南嘉笑笑,没给她回应。
锦屏县主又抱着盛青云的胳膊撒娇:“母亲,妹妹怕是真的听信了馋言,与我生疏了。”
“是吗?”盛青云笑着看了谢南嘉一眼,“袖儿真信了?”
谢南嘉正色道:“姐姐多虑了,我只是用餐的时候不习惯说话,再者,我与姐姐还没来得及熟识,何谈生疏?”
众人听得心头一跳,再看谢南嘉,不觉多了几份敬畏。
年轻轻的小姑娘,四平八稳往那一坐,眉眼不动声色,却自带气场,瞧着话不多,一开口就能把人噎个半死,简直比锦屏县主更像正经小姐。
真是怪了。
锦屏县主被呛得粉面通红,尴尬道:“妹妹说的是,食不言寝不语是对的,是我太急着想和妹妹亲近,反倒失了礼仪,妹妹莫要笑我才是。”
盛青云忙笑着打圆场:“自家姐妹,有什么好笑的,快吃吧,吃完了咱们移到茶厅好好说话。”
当下便没人再吭声,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
丫头们端来漱盅,谢南嘉慢条斯理地漱口,洗手,拿帕子擦干,又将帕子原样放回碟子里,一套下来,做的行云流水,倒像是过去十五年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一屋子人都看呆了,心说这假小姐难不成进府之前专门练过了,不然怎么做的这么熟练?
要知道,锦屏县主都进府一个月了,洗个手还能把水弄得洒出来。
盛青云也觉得奇怪,但自己的女儿懂规矩知礼仪,她终究是高兴的,欢欢喜喜携了两个孩子的手去茶厅闲话家常。
喝茶的时候,谢南嘉翘着纤纤兰指无声无息端着茶盏轻拂慢饮的优雅举止,又一次让众人大开眼界,这种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温婉从容,绝对不是临时抱佛脚练出来的。
要知道,锦屏县主练了好久,端起茶盏还叮当作响的。
锦屏县主辛苦学了许久的礼仪一下子被谢南嘉比了下去,心里十分不痛快,为显示大度,还得笑着夸赞妹妹礼仪学得好。
盛青云越发高兴,对谢南嘉说道:“你眼下没有丫头可用,这几天先让蓝烟带两个小丫头过去服侍你,等我挑选出可靠的人,再把蓝烟换回来。”
谢南嘉无所谓,便点头应了,向她道谢。
蓝烟是盛青云最得用的大丫鬟,向来与她形影不离,现在却毫不犹豫地拨给了谢南嘉,锦屏县主心里酸溜溜的,当着她的面不好说,回到自己的住处,关上门发了好一通脾气。
琼华院里的事很快就传开了,老夫人听说后,第二天请晨安时特地将盛青云留下,提醒她即便维护女儿,也不要做的太明显了,一来让人起疑心,二来会让锦屏县主难做。
毕竟锦屏县主将来是要嫁到宫里的,她们本来已经得罪了皇后,不能再寒了锦屏县主的心。
盛青云勉强应下,因婆婆提起了皇后,便问道:“昨天一天宫里也没见什么动静,皇后娘娘不会就这么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