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平道“不请母亲来吗?”
“你瞧瞧都什么时辰了?”秦婉如道,“不过是一个丫头做了个恶梦,怎好随意惊动母亲,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说完又吩咐吕嬷嬷,叫她重新安排人值夜,让云莺去休息。
众人刚听云莺说完嘴角淌着血的人头,生怕吕嬷嬷会叫到自己,纷纷往后退。
吕嬷嬷也没法子,只好安排大伙轮流值夜,三个人一班,一个时辰换一回,且将今晚熬过去再说。
忙忙乱乱了一阵子,院子里终于重归平静。
赵靖平和秦婉如重新宽衣上床,却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兴致,点着蜡烛睁着眼睛,各自想各自的心事。
再难熬的夜终究还是会过去,第二天天一亮,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巴不得今天的太阳不要再落山,黑夜不要再来临。
秦婉如今天要去敬新妇茶,一大早便起来洗漱梳妆。
昨晚她几乎没怎么睡着,两个黑黑的眼圈涂了好几层粉都没有完遮住。
借着梳妆的空档,她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云莺一人在屋里,细细询问了昨天晚上的事。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夜,云莺再讲起来那颗飘来荡去的人头,仍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世子夫人,奴婢真的不是做梦,也不是胡言乱语,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颗人头,奴婢可以对天发誓,若有半个字的假话,叫我不得好死。”
“我相信你。”秦婉如道,“昨晚我是怕大伙害怕,才故意那样说你的,你不要生气。”
“奴婢不敢生世子夫人的气,奴婢就是单纯的害怕。”云莺委屈道。
“嗯,我明白。”秦婉如道,“但我等会儿要去敬新妇茶,到时候三个府里的长辈和小姐公子都在,为了不让人看咱们的笑话,这事暂时不能声张,一切等我敬完茶回来之后再说,行吗?”
“奴婢听世子夫人的。”云莺抹着眼泪应道。
世子夫人敬新妇茶,大半个侯府都跟忙碌,唯独似锦院里的人没受到任何影响,仍然和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做为赵靖平唯一的儿子,按理说小公子是要被抱到前面去见一见继室母的,但因着将军夫人的十个条件,秦氏怕秦婉如见了孩子会想起那些糟心事,便自作主张没让孩子去。
如此正合谢南嘉的意,她自己也是要陪着四小姐去前面走过场的,她可不想亲眼看着儿子被秦婉如假惺惺地抱着叫儿子,更不想听秦婉如在儿子面前自称母亲。
辰时一刻,三个府里的亲属齐聚一堂,其乐融融地等着喝新妇茶。
谢南嘉环顾四周,发现赵靖玉竟然没来。
虽然赵靖玉向来不爱参加府里的各项活动,但当年她敬新妇茶时,赵靖玉可没缺席。
这样想着,她心里莫名地多了一丝优越感。
新妇茶也不是白喝的,长辈们要给新妇见面礼,平辈之间也要互赠礼物,虽说秦婉如是继室,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各人都精心准备了贵重的首饰珠宝相赠。
在三个府里的小姐当中,赵兰芝是最穷的一个,因着昨日更衣室里的闹剧,赵兰姝一直对她耿耿于怀,程盯着她,只等她拿礼物出来时好挖苦她。
不料赵兰芝接了秦婉如赠予的宝蓝点翠珠钗后,随手就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串雕千瓣莲花的沉香手串递给了秦婉如,用她惯常的柔细声音说道“嫂嫂送我如此精美的珠钗,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回赠你,这手串是二哥哥从梵音寺方丈那里得来的,在天竺国那兰陀寺开过光,今天我把它送给嫂嫂,祝嫂嫂和世子哥哥夫妻恩爱,白头偕老,也祝嫂嫂肚子里的小侄子能够健健康康地成长,平平安安地降生。”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神色各异。
梵音寺方丈从天竺那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