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宽慰自己为了出掉叶家,夺回兵权,稳固朝政,朕先忍辱负重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
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他堂堂元朔帝自然也不会落后于人!
“皇儿觉得哪里不妥?”
太后轻轻抬起已经有些耷拉的眼皮,微笑道。
尽管年事已高,她眼里眉间却仍保有着年轻时的傲然和曾经宠冠后宫的自信。
谢御辰自先后去世,十二三岁就被这位曾经的贵妃娘娘承在膝下教养,一直对她有着难以言喻的畏惧之感。
他连忙赔笑道“既然母后想见见贵妃,皇儿自然不会拦着,只若是有什么需要乾清宫那边儿的支持,还请母后开口。”
“哀家这慈宁宫又不是穷嗖嗖的地方,哪里举办个小宴还动用得着你们乾清宫?”
说罢,太后看向谢御辰,眼里不知是单纯的慈爱之色还是其他。
她又道“皇儿理政辛苦,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那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了,儿臣告退。”
待得谢御辰恭恭敬敬地退后几步,随后转身离开装潢简朴,时不时飘着袅袅檀香的慈宁宫,太后也叹了口气。
她眼中露出往日在人前都如数藏匿的凌厉精光。
——这个皇帝儿子,她打从十几岁才开始养在膝下。嘴上说着什么不是生母更胜生母,实际上还不知双方各自包藏着什么心思呢!
自己晚年的命运,可不打算交付到这个不属于自己的骨血手里。
且看离开慈宁宫的谢御辰。
走在回乾清宫的路上,他自是听出了太后对于自己独宠叶蓁,冷落赵静娴的不满。
“现如今事已至此,朕又能有什么法子?”
身旁无人,他自说自话。
——原以为叶蓁进宫以后,他这边无论如何都控制得住区区一介女流,谁知道却是几次三番地被那女人牵着鼻子走。
到了现在,他是眼睁睁地三次过清音殿门而不入。
之前那般委屈了静娴不说,自从夺走了她珍爱的夜明珠,他也没能抽出时间好好儿地前去安慰安慰。
唉,想想真是罪过。
这么琢磨着,谢御辰突然怒由心头起,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一代帝王,怎么可以活得这么憋屈?
俗话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叶蓁那边这些日子都相对算是安分的,谢御辰此时便又起了念头,只想前去清音殿内跟他的静娴幽会一晚。
——他不多去,真的,只是一晚而已。
至此,谢御辰一声令下,叫半道上让抬轿的太监摆驾清音殿,又跟在王大福晦涩难明的眼神中嘱咐他将此事瞒下,不要传到朝华宫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