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不干净的小太监们还会偷偷摸摸的窃取一二出宫贩卖,这些都是不成文的规定,“只是簪花上的小玉珠好似是五年前戈邺番属进贡的一批轻鸾玉,早已收入国库之中,只是太后寿日命司制坊打造了一批簪花赐了后宫几位佳丽。”
凤明邪的话听在耳中你甚至不觉得是威胁、是质疑、是警告,反而清清冽冽,漫不经心,却好似滴水落岩击穿心扉:“只要查一查,当时是哪些后宫娇宠得了封赏,总有蛛丝马迹可寻,你说是不是?”
他还刻意压着声反过来问你。
明狰的眼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哪敢答话,凤明邪这番不明意味的“拆穿”,不,根本是已经将矛头全都对准了他晋王,直指东书院的诡秘叵测可不光是为了陷害一个陆仲嗣,他前因后果早已了若指掌却偏偏还要给你留一线生机,这哪里是生机,分明是拿捏威胁旁人的稻草罢了。
这个男人平日里嬉笑怒骂,可心底里百转千回、城府颇深。
“抓两个小侍卫说是杀人凶手并不是什么难事,总有些人冥顽不灵喜欢自找麻烦。”凤明邪的指尖在那银匕上轻扣,落出的脆音足以证明它,见血封喉。
“皇叔,明狰绝无谋害东宫的念头,大哥心胸宽广已是诸位皇子心佩之楷模,明狰向来脾性急躁,因陆以蘅口出狂言才一时不克在魏国公府失了态。”晋王袖中的指尖掐成了拳头,他额头细汗凛凛,看得出来五内俱焚,不知是因为凤明邪的话还是动作,都叫他有几分六神无主的惶恐。
凤明邪“哦”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晋王舔着唇角还能感受到嗓子里的干哑,他目光不敢越矩,见凤明邪并无任何表态反而更忐忑:“这……这把匕首是母妃的遗物……”他的小心翼翼着实难见,哪怕面对九五至尊时也仅有为臣为子的恭敬。
“本王记得,这是丽妃从家中带来的陪妆,她在病榻上亲手交给你,而你带在身边十余年之久,未曾有一天离了身,可惜小贵人红颜薄命,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学学你的母妃。”
明狰咕咚咽了一下唾沫。
凤明邪终于站起了身,懒洋洋的轻呷喟叹,月色的长袍曳着五彩的织锦绣花,美不胜收。
明狰听到自己的头顶落下轻巧的话语。
如微风,如细雨,也如剑刃,如钉刺。
“本王不杀人,”凤明邪顿了顿,“但是,本王诛心。”男人突得笑了起来,可是明狰却觉得那笑意中充斥着邪谑和恶意。
“喀”的一下,凤明邪手中的匕首应声而断落在地上。
明狰一双眼布满了血丝,目眦欲裂,他年幼失去母亲,视为珍宝的唯一遗物却叫眼前的男人如此漫不经心、轻而易举的毁去了。
就好像徒然扼断在心头的明光裂痕让他失神片刻,明狰的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却只能硬生生的憋下所有的怒火和愤恨,他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将断裂的锋锐匕首捡起来。
凤明邪呢,就这么冷眼旁观着,末了旋身六幺跃进他怀中蜷缩着享受温存,男人的长指顺着黑猫长毛就好像一瞬间,凤明邪又回到了那个纵情散漫、慵懒温软的王孙贵胄。
直到脚步声都消失在耳畔,明狰才敢站起身颤手掸去袍上沾染的灰尘将脸上的泪痕摸了个干净,狠狠捏紧了手中的碎片,掌心被刺的血迹斑斑,脖颈上的疼痛提醒着刚才并非一场幻觉梦境——
凤明邪要置他于死地,几乎在一瞬间,甚至不畏不惧这皇城之中、天子脚下,要一个皇子的命也是易如反掌。
那个男人从来不曾示人的另一面,恶毒又乖张,就像是突然出了桃花匣子的妖魔,他不曾受到禁锢,不曾予以限制,生杀予夺都在转眼之间。
许是凤小王爷向来的纵情放肆、百无禁忌叫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个男人深受先皇恩宠,至今依旧似得到陛下毫无猜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