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洒洒零落飞舞,可不正是从何进房中搜出来的仿字。
咱们这何小大人本事大着,连历朝名家都能模仿,更别提一个小小的宫娥。
凤明邪直指,何进冒名写下眉佳遗书,用以诬陷。
何进倒抽口气,白纸黑字如同盛京城的大雪从头顶纷扬落下,他的呼吸都似有着辗转凝滞,终是伏倒在地无言以对。
“当初发现眉佳尸体的是谁?”
“身为英武殿侍郎两个月来八次出入雍禾府,你在替谁鸿雁传书?”
何进的耳朵里充斥的是男人居高临下的清凛问话,每一句正中要害不容反驳,他袖中的指甲掐紧了皮肉,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啪嗒、啪嗒,滚落在地。
“是……是殷茂让我把眉佳唤去,她被玷污时不巧叫陆仲嗣撞见,陆仲嗣想要告知延华宫的主子为眉佳讨回公道,眉佳因心怀羞耻跪地求饶,殷茂一怒之下才错手掐死了眉佳陷害陆仲嗣,他、他本来就醉的不省人事……”只要稍加诱导,陆仲嗣记得哭哭啼啼的眉佳、惊慌失措的何进,到底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还不是由着都察院的人审问,再加上一点乌羽草,告诉他,那个晚上行凶的是借酒玷污眉佳的陆仲嗣,他神志不清,断断续续也会信以为真,牢狱之中多得是严刑逼供、恶意诱供的案例,“为了洗脱嫌疑下官就摹了眉佳的字迹写下遗书,好、好借机构陷陆仲嗣。”
此话一出,殿内上下皆是鸦雀无声,九五之尊脸色阴郁沉沉,指尖缓缓抚上茶盏。
“那你与眉佳,又是何等关系?”凤明邪看到天子不敢置信的神色和晋王同样深锁的眉头,他的话可还没问完。
“她与我是老家旧识,她本是伯邑人……入宫时许多东西还是下官,替她置办的。”何进抬手抹了脸上的汗珠子,不知该不该答间只能顺着凤明邪的话。
小王爷的脚步停顿了,他昂起头,目光了然落在九五之尊的御座上,话却是对地上的何进所言:“这么说,是你与殷茂合谋害了眉佳故意陷害陆仲嗣,怕是一条命不够偿还栽赃了不少罪状?”他这句话问的很是缓慢,就似是在给何进思虑的时间。
何进的气息一滞,颤颤巍巍的唇动了动。
“何进!”见那小大人还不敢言实话,明狰勃然怒喝道,“你欺上瞒下构陷同僚、制造伪证,将都察院和大理寺耍的团团转,罪孽深重,按律当诛!”一个小小的侍郎,因为一己之私,与一个侍从就能在后宫设下这么场乌烟瘴气的圈套,导致了数多惨案发生,且不管陆仲嗣是否有罪,这何进就已是罪不容诛!
晋王发怒情有可原,陆仲嗣案发时天子秋猎还未回城,结果因为牵连广泛耽搁到现在还未解决只是因为何进和殷茂混淆视听制造伪证,岂不是在天子面前让自己这个当儿子的丢大了脸?!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明狰恨不能在这御书房中就抽刀将他给活剐了。
何进被晋王的怒气吓到,他整个人蜷缩在地连呼吸都在颤抖:“是……是下官与殷茂所为,与旁人无关,下官、下官罪该万死。”
咚,他的脑袋死死磕在地上一动不动,心灰意冷。
凤明邪懒洋洋的瞥了眼何进,九五之尊得知了来龙去脉并没有意料中的愤怒,反而不动声色的朝着殿外摆摆手,外头两名侍卫心领神会进来就将瘫软的何进给拖了出去。
天子一言不发,就是旨意。
汪公公站在殿门口大气儿也不敢喘。
凤小王爷打了个哈欠,悠悠然抚额,好似这不过两盏茶的时间都足以令他困乏疲累正想倒头再好好睡上一觉,他朝着天子颔首连退安的话也省了。
明狰忙拱手跪叩:“儿臣这便将陆仲嗣提去大理寺,重新彻查,若是清白定还他公道。”
原来的物证人证在凤小王爷面前都翻了身反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