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字便立即顿住,转而压住声音唤道:“妹妹?”
邵雁轻轻颔首,走进屋中。
邵谦的目光侧过她的肩头,向屋外看去。
跟随邵雁前来此处的,还有邓情身边贴身跟着的五六个仆婢。
他忍住心中的烦躁,拉着邵雁的双腕问道:“你不是在陪都护将军,怎么过来了?”
邵雁这才答道:“正是将军让我过来请你去前厅一聚。”
邵谦微微一怔,眸露寒光道:“将军请我去前厅作甚?”
这女郎轻轻挣开被他握紧的双腕,放下衣袖,低声答道:“自然是要与兄长你谈生意。将军恐明日不得亲自去看那批毛铁玄丝。便要介绍手下人给你。”
邵谦轻轻蹙起额心,星目微沉,淡淡道:“既如此,我也不能却了将军好意。妹妹,我们走吧。”
他负手前行,绕过邵雁朝门前那一堆仆婢走去。
女郎在他身后颤了颤,盯着走在她前面的郎君背影,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烦闷。
两人随着邓府的仆从一同去了前庭的堂上。
夜幕降临,都护府点起了万盏灯火,照得前庭亮如白昼。
此时,前府大堂上的客席已坐了四个人。
邵谦入内时,一眼撇过右侧席座,便看到了昨夜对他穷追不舍的董道夫。再转眼,便瞧见邓情的左侧坐席上,坐着前来查探消息的钱晖。
而这两人的下方,各有另外两名男子正襟危坐着。
眼瞧着庭前出现了一名素袍青年,众人的目光都朝他看来。
钱晖目光一怔,停留在青年身上好一会儿,脸上浮现古怪神色。
而董道夫此刻也被此人吸引,两锋长眉蹙紧,打量的目光落在了这个青年的身上,总觉得他挺拔的身形很是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他警惕起来,一脸防备的看着邵谦。
“都护将军。”素袍青年走上大堂,朝邓情行礼。
在将军首肯后,落入了末尾的客席。而他身后跟着的邵雁则款款朝邓情身边的坐席而去。
邵谦见此景心中发酸,于是目视前方,逼自己不去在意。
然则,堂上的几人对他频频打量,见他即便入了客席,也不曾将头顶的幕离摘下,便更为好奇。
董道夫端着酒盏,冷冷盯着末席的青年,开口嘲讽道:“不知都护将军是从何处请来的客人,竟然这么不知礼数?入了府堂也不摘幕离,以真容示人?”
听闻此声,邵谦才扭头朝上座的邓情看去,笑着解释道:“这位兄台说的是,还望将军谅解,我周游大魏列郡,一直戴着幕离不曾摘下,已成习惯。此番,并未料到能与都护府搭上关系,故而失了礼。在下这便摘下幕离。”
他抬手,露出一双玉骨秀长的手,作势要解冠上幕离发绳。
邓情却出声制止道:“邵兄且慢,即是邵兄多年以来的习惯,那便随了邵兄的性子,不必揭开幕离了,以免邵兄在我府上生出不适之意。我这下属不懂规矩,你莫要在意。”
董道夫眸露不解,抬头望向邓情,却见他目露警告,微冷了他一眼。
邵谦伸出的手在头顶顿住,遂优雅放下。幕离下的他不知究竟是何种表情,周身却慢绕起一股冷淡的气息。
至此,堂内浮现尴尬气氛。
邓情起身,为邵谦介绍堂上各位,打破了这僵局:“邵兄,众人既在此,便由我为你介绍一番,以便诸君相识。右座的这两位,是我的得力干将,董道夫、安富满。左边上座的这位,是我长鸣军一营大将钱晖。他身边这位,是北地边城郡中的郡防军、郡统军、守卫军的统领百卫冕。”
邵谦站在案几前,顺着邓情的介绍顺序,分别拱手作揖,行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