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们议论纷纷,看着不远处与乐匠们交流曲谱的俊俏小郎君,一张张娇如鲜花的脸上涌起了仰慕之意,朝那郎君涌了过去,笑嘻嘻的问道“这位郎君,你是何人?为何能吹奏出如此动听的笛声?”
郎君下意识的躲开一步,不让众女靠近,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众女身后一动不动的邵雁,微微露出笑意道“诸位姑娘,我是邵雁的兄长,邵谦。”
众女更为惊异,扭头朝她们身后那位惊世美人望去,又迈着莲花步,兴致冲冲的朝她奔过去,叽叽喳喳的询问道“邵雁姐姐!这位郎君竟然是邵雁姐姐的兄长么?”
邵雁眨眨眼,承认道“不错,他是我的兄长。”
众女更加兴奋起来“难怪郎君吹奏笛曲如此动听,原是邵雁姐姐的兄长,这倒也不稀奇了!只是,姐姐,你的兄长怎会也出现在府上?”
舞姬们都是一群年纪尚小的女郎,有许多问题要问,一刻不停的缠着邵雁,问得她不甚烦忧。
邵雁义正言辞的催促舞姬们继续练舞,堵住了她们的询问,好不容易脱了身。她用余光瞟向对面乐匠人群中的那位光风霁月的郎君,心底升起一丝疑惑。
在接下来的奏曲排练中,邵雁抓住机会就往郎君身边凑,压低声音悄悄询问“你又在计划些什么?为何突然来此?难道说阿四会晕厥与你有关?”
他哭笑不得道“我的好阿萝,你从哪里看出来那小伶人当众晕厥与我有关了?”
邵雁面露怪异,瞥他道“不然,怎么这么凑巧你就混进来了?”
郎君摆弄着手中的乐谱,低下眸无奈道“真是凑巧。我本只是单纯想来看看你,碰巧撞见那乐坊的掌乐到处寻人,这才自荐前来的。”
邵雁半信半疑道“真的是这样吗?”
郎君趁周围人不注意,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温柔道“你想甚呢?我有再大的大本事,也不可能让那小伶人突发疾病呀?我拿这事骗你作甚?”
邵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向掌乐自荐作甚?为何要与我一同上台奏曲?”
郎君咂咂舌,叹气道“那邓情将我看得像个犯人。不知是不是听了周祺的劝言,不让我靠近贵宾席半步。我进不去,又担心你在献舞时出什么事,就甩开了邓情派来监视我的护卫,悄悄地过来看你。恰巧遇上乐坊掌乐寻人顶替阿四,便想借此机会陪在你身边。”
他说的无可奈何,却情真意切。
邵雁心中一暖,软下声音说道“你实在不必忧心我的。”
郎君凑过去,握了握她藏在袖子下的纤细小手,口吻不容抵抗“我晓得,以你的武功,我的担忧不值一提。只是,我无法说服自己,任你独自一人陷入险境。”
邵雁劝服不了他,只能点点头道“罢了。你都已经混进乐坊了,我难道还能将你赶走吗?”
女郎回应似的握了握他的手掌,然后不动声色的放开,又重新回到了舞姬群中。
邵谦望着她盛装夺目的飘渺仙姿,扬唇微笑,将长笛附于唇边,与众人合奏起来。
两炷香的时辰,说快也不快,说慢亦不慢。
乐司与新来的小郎君不过合奏了四五曲,便已能奏出阿四晕倒以前的曲乐。
众人不禁感叹郎君天赋异禀。
邵雁什么都没说,可眼神却充满了骄傲,心中有种无法言传的自豪感。她望着乐匠人群中出众的他,满眼的倾慕。
很快,内庭便有小令前来催促他们上场。
耳厅内乌泱泱的几十号人带着各自的乐器,跟在众舞姬身后朝庭内的贵宾席而去。
邵谦不希望刚入内庭便被周源末与邓情发现,于是走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众人在前庭院落中排列阵型时,乐坊的掌乐大人却将躲在人群后头的邵谦推到了最前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