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众多百姓依山而活,需捕猎、砍柴。因此,城门每至辰时或申时,皆会放行一次。阁中密探便与入山谋生的百姓同行,四下监看城池周围的情况,于两山之间乃至商道上发现了这些人。
他们身边似乎有易容高手替他们遮掩面部与魏人以及匈奴人不同的地方,乔装成北地流民,在暗中向边城百姓打探情况...若仅仅通过他们的外貌来判断,自然分辨不出来。幸而,这些人并不习惯北地的环境,总会在无意间作出奇怪的行礼姿势,与中原乃至匈奴都完全不同,属下恰有猎闻占婆礼数,与之十分相似。因此...猜测这群人是自占婆而来的。”
江呈佳诧异十分:“这些人...在匈奴与大魏停战后,便出现了?”
阿滝被问得一怔,点点头道:“不错。”
江呈佳立即低下了头,否定了自己方才的猜测。
占婆至边城,乃是千里之遥。阿尔奇串联各国的想法,是战败十日后提出的,这些占婆人怎么可能在一个多月以前就抵达了边城?
难道,占婆国另有计划?
边城邓情一事还未料理干净,如今占婆人又掺杂其中,令事情愈加的复杂不堪、扑朔迷离。
江呈佳忽然想起,之前她在广信济世堂的后院时,曾听见段从玉与朝阳的一番对话。绯玉公主被宋宗所劫,藏在济世堂的地下密室...这一事,乃是段从玉与其背后的付氏与马氏所谋...周源末既然辅佐这两大家族,想来极有可能知此内情?莫非...出现在边城的这些占婆人,是冲着他来的?
她深思熟虑了一番,觉得此事需得让人尽快通知宁南忧为妙。
江呈佳抬眸说道:“还请阿滝叔与阁中的兄弟们继续对这群人观测,倘若他们有什么异常举动立即来报。”
阿滝即刻应道:“属下遵命。”
屋外金光铺洒,红日飞霞,铺上一层薄薄云雾。
江呈佳自古玩铺子中出来时,已近酉时一刻。千珊推着她在巷子里穿行,阳光洒落在她毛茸茸的狐裘上,将美人衬得暖洋洋的、像只刚睡醒的小狐。
主仆二人慢吞吞的从石砖暗甬中越过,走了一段幽暗的路,便径直通往了太守府衙的大门。
光芒正好,却在这时,下起了薄薄的小雪。雪花飘在稀薄寒冷的空气里,趁着金红交替的炫彩,化身翩跹的粉蝶,轻歌曼舞。
千珊停在府邸门前,目露微惊,愕然盯着石阶上的身影。
木轮上的女郎,脸色愈来愈差,缩着身子,蜷成了一小团,仿若受了伤、奄奄一息似的,闭着双眼。
她愈来愈嗜睡,也十分容易被惊醒,千珊止住脚步,她便慢悠悠地睁开了眸,正准备调整姿势起身,却瞥见大红漆门前,同样停了一辆木轮。
她怔然,目光望向那木轮上坐着的人,一抹冰凉的玄色映入眼帘。
凌寒松雪,飘如柳絮。
那一瞬,四目相对,万般思绪。一台四阶砖石,仿佛隔了山海,飘飘渺渺,却仍然约定终身。
雪花轻轻落在女郎的狐裘上。
她仿佛一位从天而降的仙灵,美得惊为天人,观之令人心旷神怡。
宁南忧险些陶醉,发愣半晌,才渐渐收回自己的情绪,故作冷漠的瞥了他一眼,缄口不言一语,只等着她先开口。
果然,阶下的女郎忍不住,终是询问道:“夫君怎么在这里?”
宁南忧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道:“正等萧刺史归来。”
这声音清冽森寒,却有几分刻意,他仿佛在遮掩什么。
江呈佳奇怪的瞄了他一眼,默默点头,气息虚弱道:“既如此...我便不打扰夫君了。”
她在千珊的搀扶下,先行上了台阶,靠在石柱上稍作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