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立于磅礴大雨中,正翘首以盼,等着江呈佳前来。
眼见廊下现出女郎身影,他心中一凛,朝这娘子客气道“邵夫人。”
江呈佳冲他温柔一笑,遂点头示意,转眼越过他,向他身边狼狈不堪的青年望去,转而沉眸道“让刺史大人久等了。”
萧飒稍向她作揖,便上下打量起了女郎。
今日,她特地换上了萧飒贴身小厮们平时常穿的便服,手里且拿了一副陌生郎君的面具。待她确认四下无人后,才默默将手中面具贴上面庞,由千珊举着铜镜,替她略作整理。转眼间,便化成了一名面白个小的小郎君。
她当着萧飒的面易容,是要他确认自己的身份。
纵然眼前的中年郎君看呆了眼,她也没有停下,待理好仪容后,她才说道“萧大人,一切已准备妥当,我们此刻启程吧。”
萧飒点了点头,便见女郎撑着绵软无力的身体,硬着头皮站了起来,稍稍理了理衣裳,遂扭头望向他。
两人眼神交换间,便见萧飒一记手刀砍在了周源末的后颈上,令他瞬间沉晕了过去。
萧飒拖着他,放置在木轮之上,推着昏迷的周源末绕了一圈,朝太守府大门的方向踱步。
两人并肩,缓缓向府外行去。步入雨内,江呈佳便觉那劈里啪啦的雨滴如石子般向她砸来,沉重而难受。
千珊站在府衙门前屋檐下目送他二人渐渐远离,心下说不出的担忧与惊怕。
昨夜,萧飒在江呈佳的建议下,于东市布告栏中向秦冶答了一封书信。本以为对方没有那么快收到消息,谁知今日晌午,江呈佳自义庄归来后,便已有人将秦冶之回复递了过来。
双方相约,今夜亥时一刻,于城郊断桥相见。且秦冶提出要求,只允萧飒从其仆从中选取一人前往。
这与江呈佳昨日之推断别无一二。
她断定,城内仍然存有与秦冶同伙的人马。否则萧飒命人贴在东市布告栏上的书信内容,不会那么快被人传到秦冶那里去。因此她不敢在自己的院落中易容,生怕太守府内有秦冶安插的眼线,发现此事之端倪,惊扰此次行动。于是特地与萧飒相约在议事堂侧边隐秘的小折廊里进行换装,小心翼翼进行着一切。
木轮行至东边街市小巷的拐角处,两人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漆黑雨夜中,微弱的一丝月光从乌云缝中落下,令江呈佳稍稍看清了萧飒的样貌,只听他嘱咐道“邵夫人某便送到此处,再往前走极有可能会令城中的贼人同伙发现端倪。”
江呈佳知他何意,默默颔首,从他手中接过木轮椅背后的手柄,借着木轮的支撑,站稳脚步,冲他温温说道“萧大人若亥时四刻,我未归,便立刻围住断桥即便是火拼,也要将这伙贼人拿下。”
大雨淋漓,萧飒的脸上已满是雨水,瞧见女郎脸上坚毅的神情,心中的忐忑稍缓,深呼一声,郑重其事的应道“邵夫人放心,某定会竭尽全力。”
两人作了告别之语,便匆匆于小巷之中分开。
江呈佳独自一人,推着昏迷的周源末,往城门前艰难的行去。
一盏茶的功夫,一人一坐,便来到了城门之下。那巍峨紧闭的大门像是迎接他们二人似的,啪嗒一声从里面打开,阴暗角落里,奔来一名拿着门栓的士兵朝她客气道“这位小郎君城门已开您万事小心。”
江呈佳轻嗯了一声,用力推着木轮,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
城外没有一丝光明,除了城墙之上那微弱的灯火照耀,眼前几乎漆黑一片,小路被隐藏其中,什么也看不见。因是雨夜,石子路上十分的泥泞,湿漉漉的尽是雨水。
江呈佳踩在软绵绵的泥土上,一脚便一个深印。在城墙百人的注视下,一步步朝前挪去。
雨水透过蓑衣的细缝慢慢渗入了她的衣裳中,带着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