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布,甚至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抵达了付沉所在的茶楼。只在模模糊糊间,瞧见一名青年的背影,小心翼翼的拿着药碗,替他涂抹伤口。
一段昏昏沉沉后,他勉强睁开了双眼,向面前人望去:“阿沉。”
“嗯。”青年应了一声,神情严肃的盯着他身上的刀伤。
宁南忧浑身难受,微微动了动手臂,想翻个身。青年却猛地在他背上打了一记,恼怒道:“还想去弘农的话,就给我好好躺着!”
他挨了打,瞬间老实,躺在榻上乖乖不动。
付沉仔细的为他处理伤口,遇到有腐肉的地方,便拿起烫好的小刀,直接下手,根本不等榻上的人反应过来。宁南忧倒吸一口凉气,狠狠攥住被褥一角,痛的双目发昏。
青灯燃烛,摇曳了一炷香的时辰,缓缓暗了下来。付沉起身收拾,擦拭双手,扭头朝窗边走去,翩翩风雅的拾起剪刀,裁去了半截烛心。
宁南忧挣扎着,微微撑起身体,问道:“什么时辰了?”
青年答:“酉时二刻了。”
“这么晚了?”宁南忧眉心一跳,当即挣扎着起身,想要下榻。
青年回头,眼神冷厉的瞪着他道:“你敢动一步试试?”
付沉此刻的脸色阴沉可怖。宁南忧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不由肩头一颤,再次乖乖地趴回了床上。
见他重新上了榻,付沉才稍缓凝重的神情,缓缓说道:“你不必着急回府。吕寻去寻了你夫人。此刻她早回了侯府,应对李氏去了。”
“她回去?吕寻怎么做事的?她如何能回去?”宁南忧双目瞪圆,质疑道:“如此,李氏必然觉得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付沉反驳道:“江女终归还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那侯府也是她的家,她回去不是天经地义么?况且,你都伤成这副德行了,她若此时不站出来,难道眼睁睁看着你的刀伤进一步恶化?”
宁南忧心中烦忧,生怕江呈佳在侯府受了李氏的气,焦躁说道:“阿沉。我的伤口...你不是已经处理好了么?就放我回去吧?李氏刁钻,极其厌恶阿萝...我怕她受委屈。”
付沉抬眸,淡定的瞥了他一眼,哼笑道:“我的君侯。你也太小看你家夫人了。她巾帼不让须眉,连刀枪战马都碰过,甚至血杀贼寇,力平城乱,难道还害怕那李氏?你放心,叶柏在府里盯着呢,有情况会立即来报。”
宁南忧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悻悻地闭上眼,靠在床榻内侧休憩。
他伤口上的腐肉刚处理过,此刻还火辣辣的牵扯着他的神经。付沉剪了窗烛后,便踱步走到他身边坐下,认真说道:“你晕厥后,吕承中便已悄悄前往佛云山,让候在那里的叶榛回了一趟侯府,与李氏说,曹夫人发现你身上留伤,猜到京城之内出了大事,便留你在暮寻轩中住一夜,明日晨起方归。
这个时候,你的夫人再去,李氏必然会趁你不在...找机会同她辩驳争论几句,也就没心思寻人去盯你的踪迹,确认你是不是真的在佛云山了。”
宁南忧问:“她...以什么理由回去?”
付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拾起一旁放置的干净帛布,擦拭他伤口处溢出的血水,稍歇了片刻才道:“她...拿着分居两府的契约书...借口去寻你,将日后的事情谈清楚。李氏定然不会阻拦。”
“谈什么?”宁南忧重复询问。
“分居两府的事宜...”付沉有口无心的答道。
“她还真写出这样的契约书来了?”宁南忧哭笑不得的说道:“也不怕李氏将此事告知陛下或我父亲...”
付沉懒得抬眸,看都不看便答道:“即便李氏告诉他们又怎样?你留不留江女,陛下与摄政王...不都无权插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