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她手上攥着的那卷文书之上,轻声道:“为了一个孙齐,你倒是准备的齐全?”
江呈佳低眸,微微道:“那是自然。他好歹侍奉过我与君侯两年,若不郑重对待,岂不是白费了这段时间君侯对他的重视?”
沐云撅了撅嘴,不再继续过问,站直了身子,朝碧棠斋外头行去:“走吧。一切都安排好了。孙齐已经被扣下了。能证明他是传信人的那几名探子和护卫也已入府。今夜他是逃不过的。”
她走在前头,向江呈佳招呼一声,脚下的步伐便更快了些。两人一道朝西庭角落里的阁楼行去。
孙齐与年谦同住于江府西庭的翠雀楼中,此楼靠近江呈佳的碧棠斋,方便两位医者为其诊脉、调整养身的药方。故而,女郎们未行几步便抵达了孙齐的住处。
江呈佳站在阁楼前,盯着屋里映出来的人影,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门前守着数十名护卫,眼见两位女郎来此,立即行礼道:“姑娘!夫人!”
女郎们冲着数名守卫点点头,吩咐道:“入夜了。诸位郎君辛苦,去廊下领碗茶汤消消疲倦吧。”
众人道:“喏。”
护卫们排成一列,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江呈佳长呼一口气,憋在心中,面色逐渐深沉。沐云在旁看着,默默说道:“去吧。我在屋外等你,若有事立即唤我。”
江呈佳余光一瞥,神色恍然,轻声道:“好。我去去便归。”
她握紧手中的卷书,提起裙摆,悄悄上了台阶,顿在槛前,伸出去推门的手却倏然停住。
沐云闷不做声的观察着,面露无奈,暗暗叹息一声。江呈佳凝神顿滞片刻,终于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屋中传来孙齐的一声轻唤:“女君。”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便是扇门合实的声音。
沐云终于松了口气,转身走到廊下,盯着外头的夜景,倚在红柱上,悄悄等待江呈佳出来。
屋内,灯光因门外微风闯入,而摇曳不已。
江呈佳站在明亮的堂下,盯着跪在地上俯首不起的孙齐,眸露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轻轻道:“跪着作甚?起来吧。”
孙齐浑身一抖,颤颤巍巍的抬首,朝明堂中央的女郎望去,神色仓惶道:“不知女君...因何缘由突然驾临?”
江呈佳并未透出本意,温温和和的问道:“夜深了,我想寻孙医令聊一聊养身方子的事情。”
孙齐面露疑惑,奇怪道:“女君的养身方子...?下官一向都是与沐夫人商议的...您怎么突然要来问这些?”
江呈佳轻轻一笑,淡淡道:“怎么,我要过问自己用药的药方,还需让你与我嫂嫂同意不成?”
孙齐听她口吻中的不悦,心情起伏不断,只觉得脑门发凉,结结巴巴的说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江呈佳没等他说完,接着道:“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故而亲自将药方带了过来。我自小也读过些医书,对药方上的几处药材尚有些不解,已用墨笔圈注了起来,不知孙大人可否讲述一番?”
她走上前,蹲在孙齐面前,亲自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并将手中的卷书交给了他。
孙齐已是满身冷汗,接过女郎手中的卷书,臂腕间不断颤抖:“下官、下官遵命。”
他低下头,展开手中卷书,提心吊胆的阅览了起来。
这一看,他立即脸色大变,腿脚当即酸软,扑通一声,又重新跪了下去。
江呈佳缓慢优雅的起身,唇角勾起笑意,眸中却似寒潭冰水,森凉阴暗。她启唇,温柔道:“孙大人怎么吓成这样?我这药方是有哪里不妥么?叫你这样害怕?”
孙齐虚乏至极,满心恐惧,盯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