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很不好。”
宁南忧摆摆手,有气无力的回绝道:“不必浪费时间了。我无碍,你且去唤人便是,军务更重要。”
副将欲言又止,最后无可奈何的将话吞了回去,答道:“喏...属下先行告退。”
宁南忧垂着头,用手支撑着脑袋,强忍着发晕恶心之感。待到副将退出营帐,他才直起身子,逼着自己深呼吸,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清醒过来。
他的这个梦,实在太过于真实。宁南忧稍稍动了动,便觉得浑身上下酸痛无比,像是真的从高处阶台滚落下来过,肩膀、腰部、小腿都传来难以忍受的疼意。
他揉了揉发酸的膝盖,艰难的从榻上起身,一步一瘸的挪到了案几后的席垫上。越崇特地给他送来的两个手炉,早已不热了,只留下一点点余温,暖着他的手心。
宁南忧叹了一口气,将手炉放到一旁,看了一眼案几上堆积的竹简文书,心情更加郁闷起来。他拿着狼毫笔,盯着砚台发呆,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梦里的情景,以及他瞧见的——那名唤作千询的小郎君。
宁南忧想想,只觉得自己的梦荒唐可笑。那些梦里的人所说的白禾神君覆泱,怎么可能是他?这样的梦实在太滑稽,偏偏每次梦醒,他又觉得真切无比,仿佛他真的去过那些地方,见到过那些人一般。
他思绪杂乱,沉顿了许久,连副将领着人从帐子外走进来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直到耳边响起一声声急促的叫唤,他才猛地将自己拉回了现实,愕然抬头,眸光空洞无光,愣愣的朝前望去,气息羸弱,虚弱的问道:“谁?”
副将被他这副样子吓得不轻,立即伸出手在他面前摆了摆,问道:“您这是怎么了?是我呀?我是李跃...”
宁南忧皱紧了眉头,才看清了面前的人,神思恍惚的说道:“我、我睡得有些迷糊。没事。李跃,你将人带来了吗?同我说说情况吧。”
副将满脸忧虑道:“主公,您别逞强了。我去给您请军医过来。”
宁南忧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的青年已经冲出营帐,向外奔了过去。
帐子里,哨兵和斥候互相瞪着对方,一脸疑惑。
宁南忧撑着脑袋,抬眼朝堂下望去,借着一旁微弱的烛光,打量起眼前两名士兵的容貌,随即向站在左边的高瘦青年问道:“你是钱晖身边的人?”
那高瘦青年突然被提问,立即醒神,朝案后坐着的君侯看去,行礼问安道:“回禀将军,属下正是。”
宁南忧点头道:“虎陵丘情况如何?”
青年小兵道:“此刻,钱晖将军指挥山间藏着的几千军兵,对山下死守的匈奴兵再次发动了攻击。山河县的守城军亦在钱将军的通知下,悄悄出城攀山,前去支援了。钱将军说...虎陵丘最多支撑五日,望您能速战速决。”
宁南忧道:“好。我知道了。你既已经逃出虎陵丘,便留在营中待命吧。钱晖那里,我会换一种方式给他回复。夜深了,你赶路半宿,该是累了,去休息吧。”
斥候一怔,有些犹豫道:“禀车骑将军...我、我想回虎陵丘,守在钱晖将军身边。”
宁南忧有些意外,抬眼,再次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兵,沉默半晌,低声否决道:“你若之后还想替你的钱晖将军效命,便听我之言,留在帐中好好休憩。待五日后,我定会让你重新回到他身侧。”
那小青年不敢反驳他的话,却仿佛并不满意这个结果,默默的退到一边不语,却也不退下去,仿佛想等着屋子里另一个哨兵离开。
宁南忧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沉声道:“你若不放心...”
他思虑再三,说道:“我将回复钱晖的事情,交给你去办。办完后,安心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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