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你倒是迅速?”
宁南忧牵着她的纤细手指,目露迟疑之色,稍稍犹豫了一下道:“阿萝,有一桩事,我想同你商议。过不了半月,我应该就要启程前往凉州了。但,匈奴军营突发瘟疫,迫于无奈只能退兵,撤出大魏境防。各国聚集于凉州境外的联军,本是因为阿善达一力促成的。如今匈奴丢了边城,又退了兵,想必...各国的联盟也很快会被瓦解...”
他说到这里,便止了声。
江呈佳望着他道:“所以?”
“所以,此次我们前往凉州,必定能令各国联军退兵。想来不会超过一月,便能解决此事。若我能胜利打消父亲的怀疑,便可提前离开边境,将剩余事交给舅舅和萧伯父处理。”
江呈佳觉得奇怪,疑惑道:“你要提前离开凉州?”
宁南忧嗯了一声,便定着神,默默望着她。
女郎转动美眸,细细想了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绕路南下,去会稽?”
“果然,阿萝最知我意。”
她却蹙眉不安道:“君侯是想去见越复将军?”
宁南忧点头,却见女郎表情沉沉,似乎并不是十分愿意,于是脸色微微一变道:“你不愿我去会稽?”
江呈佳默不作声的盯着他,片刻后,垂落眼睫,闷闷不悦。
“为什么?”他觉得十分疑惑。
江呈佳叹道:“越复将军的状况,不宜见人。我只怕君侯你会被他如今的样貌吓到。他虽然保住了性命,可身中奇毒,体态变得臃肿恐怖,面容亦不复当年...就算有龙斛,也不见得能解他身上的毒素。”
“我不怕,哪怕越复将军状如鬼怪,我也不怕。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若可以,我还想将越崇带着。”
郎君的态度十分坚定,并无半分犹豫惧怕之意。
可江呈佳却十分为难道:“二郎,我自然也想让你与越复将军见一面,可是...并非我不愿,而是越复将军他,自己也不肯见任何人。这么些年了,他一直将自己幽闭在房舍中,除了水楼中的医者们以及侍候他的贴身侍从之外,谁都不让进,也谁都不见。他连我与兄长都不见...更何况,是你?
越复将军,从沙漠中死里逃生,却是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如何死在匈奴人手中的...受到的刺激极大,又闻京中族门被屠戮,恨极了操纵此事的人。他不知当年真相,只当你是摄政淮王之子,若是让他晓得你出现在水楼....”
她说道此处,便不忍继续再讲,也晓得自己的这些话,已经触及了他的心伤。
宁南忧沉默下来,眸子一点一点的垂落,苦涩无奈道:“原是我妄想了...盼着越伯父还能像以前那样对我。”
江呈佳有些磕巴道:“这、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总要循序渐进的来。如今,天下对越氏仍然误解颇深,越复将军再如何,也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对待摄政淮王府的人,亦是常理之中的事情。若将来,先师的冤屈能够平息,越氏、吕氏、慕容氏可以正名,想必,越复将军一定会愿意见你的。”
她虽然知道,这些话对宁南忧来说有多么锋利伤人。可此时不说,之后若真的带他到会稽,见到越复对他厌恶的模样,只怕会令他更加难过。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宁南忧淡淡说了一句,便再次沉寂下去。
江呈佳慌张道:“你、你既然还想带着越崇去...不如我们就先考虑他们父子二人相聚的事情?也算了结你心里的一桩事。我可以命人安排一番,先缓缓告诉越复将军,待他心里有个准备后,再让越崇入水楼见他?”
宁南忧问:“你同意越崇见越伯父?”
“他们二人终是父子,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人在时,能见上一面,便是大吉。这件事我为何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