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敢问女君...能否让主公与家父见上一面?”
江呈佳静静的盯着越复看了一会儿,最终转过身,朝雕花青墙处唤了一声:“二郎,你还不出来么?”
躲在墙后的宁南忧听到她这声唤,身形猛地一颤,脚下步伐不知如何转动,只愣愣的站在原地。
江呈佳见那郎君迟迟不肯现身,便亲自走过去,牵住他的手将他带到了越崇面前。
她原本以为越复并不知当年的秘密,生怕他因宁铮而憎恶宁南忧,才会阻挠他们二人相见。可方才她试探过后,便知此人亦是知情人,心中的不安瞬即平复了下来。
多年未见,宁南忧对越复心怀深重浓厚的愧疚之情,如今站在他面前,只觉得自行惭愧,浑身不自在。他窘迫无措,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
越复微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悄悄的打量起来。
江呈佳在旁看着,盼望着那中年郎君能先开口说一句话。可这两人却似乎各自僵住了一般,皆闷着声不说话。
她不敢插话,越崇也不敢吭声,只好默默在旁陪着。
直到越复靠在木轮的椅背上,说了第一句话:“昭远,你长大了...也长高了。我听方才小崇唤你主公,看来当年是你救了他?这些年,你独自一人一定受了很多苦。能站过来一些,让我好好看看你么?”
这温和且充满慈爱的声音,让宁南忧心口发麻,他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看向中年郎君,眼眶猩红一片。
越复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面庞,脑海中便慢慢浮现出挚友的身影,与眼前这个青年的身形重合在一起。他心中只觉锥痛,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却十分悲凉。
终究是,斯人已去,虽有血脉留于世间,却还是无法弥补那些遗憾。
越复眼角含着泪光,温温柔柔的说道:“你不必觉得愧对于我。昭远,你是淮王府心性最正的一个,与你师父很像。我相信卢遇不会看错人,便凭着你救下小崇又将他带到了我面前,我就知道这些年你的心性从未改变。父辈的恩怨牵扯不到你的身上,我不怨你。相反我很感激你,若不是你,恐怕小崇活不下来。”
他一眼看穿了宁南忧的心思,出言安慰道。
宁南忧怔怔的望着这个中年郎君,说不出一句话。
江呈佳浅浅的勾起微笑,看着廊下的三位郎君藏满情绪,却都克制不发,她便知趣的、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为三人留下相处的空间。
女郎独自一人行至游廊的尽头,远远的望了一眼宁南忧,便嘱咐侍候在附近的婢女道:“让小厨房为三位郎君做些点心,照顾好他们。两个时辰后再让人引君侯与越崇离开。规矩你们都懂,不必我说了吧?”
几名婢女蹲身浅浅行礼:“请阁主安心,奴婢们清楚琉璃园的规矩。”
江呈佳颔首,遂即转脚离开。她从密道离开了琉璃园,薛必正在西偏院的长廊下等候,一眼瞧见了她的身影,便疾步迎了上来。他朝女郎的身后看了两眼,满脸疑惑的问道:“两位郎君没有随同您一起出来?”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道:“估摸着他们有许多话要说,为免打扰我就先出来了。”
“那...阁主现在是要?”
“我去常春楼坐一会儿,等他们出来,你直接将人带过去就好。”
薛必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继续守在偏院的长廊上。江呈佳则径直朝西偏院的照壁行去。
琉璃园外,天空一片碧蓝,连浮絮都没有,仿佛洗净了杂色,只剩下瑰丽金光。
江呈佳于常春楼凭栏而坐,盯着院中的风景发呆,不知自己等了多久,只晓得再抬头看天时,已是傍晚。她眼睛发涩,有些困倦的垂下脑袋,身体倚着漆红木柱打起了瞌睡。
昏昏沉沉之间,脑袋猛地撞到了一个绵软之物。她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