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样的细节,她当面问过赵稠,赵稠发誓说绝对没有碰过沈柏,赵稠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她自是分得清赵稠是不是说的实话,在心里认定淑妃是故意抹黑赵稠,怒得拍桌:淑妃!此事事关景渊的名声,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莫要信口雌黄!
德妃的语气严厉,三分警告七分威胁,淑妃脸上仍挂着柔和的浅笑,无辜的说:方才臣妾便说了不敢妄言,是姐姐说问太医无用,想要知道真相,臣妾才如实相告的,姐姐都未曾查证便如此呵斥臣妾,委实让人有些委屈呢。
德妃反问: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本宫便是现在扒了沈少爷的衣服也找不出伤痕。妹妹让本宫如何查证?
淑妃笑道:那日不止臣妾一人看到沈少爷衣服上有血迹,世子殿下也看见了,还脱下外衫帮沈少爷遮挡,当日值守宫门的宫人和禁卫军都曾亲眼目睹,姐姐去内务府查了当值记录召人一问便知,如何不能查证?
淑妃从容不迫、有理有据,德妃一口气哽在喉咙,连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了难看的脸色。
德妃本以为淑妃装病躲着自己是在心虚害怕,今天想借机会让沈柏承认是自己勾引的赵稠或者和赵稠之间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想到淑妃一开口却是在变相的证明赵稠真的强辱了沈柏!
这个淑妃,装了这么多年温柔娴静,这一次总算是露出真面目了!
德妃咬牙切齿,一直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的沈柏突然拿起笔蘸了墨汁写字。
外面天光渐渐亮起来,沈柏右手执笔。左手拢着自己的衣袖,低头专注的写道:请德妃娘娘莫要苛责淑妃娘娘,待沈柏伤愈,会亲自向陛下禀明,四殿下并未欺辱沈柏,一切只是误会。
德妃专门把沈柏请来就是为了得到这句话,但沈柏在前面先写了她苛责淑妃,立刻让人觉得是她利用淑妃逼迫了沈柏一样。
德妃拧眉,沉声呵斥:本宫只是在正常问询,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何时苛待淑妃了?沈柏,你别血口喷人!
沈柏点点头,换了张纸继续写:娘娘的确未曾苛待淑妃,都是沈柏的错,给四殿下和娘娘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和困扰,沈柏甘愿认罚,还请娘娘莫要迁怒我爹,我爹一生正直坦荡,他和沈家都不该因我蒙羞。
德妃的确打算用沈孺修和沈家来威胁沈柏,但她还什么都没说,沈柏这一句写下来,就好像她用这个筹码又逼沈柏改了口。
沈家小子果然不是个善茬,三言两语就能无中生有,让人浮想联翩。
德妃立刻放弃让沈柏写什么呈堂证供的念头,命令旁边伺候的宫人:把纸笔都给本宫收了!
宫人立刻上前拿走纸笔,德妃心底不安,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又冷声嘱咐:把他刚刚写那两张纸都烧了!
又有宫人上前帮忙,取下厅中一盏灯的灯罩,把沈柏刚刚写过那两张纸拿去烧掉。
沈柏安安静静站在那里没有反抗,那两张纸刚点燃,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德妃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沈柏突然举起右手拇指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德妃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质问沈柏想干什么,沈柏脸色一变,眼眶瞬间发红,豆大的眼泪不住的滚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与此同时,顾恒舟大步走进偏厅。
今日他穿了一身藏青色绣鹰羽锦衣,肩膀、手肘和膝弯都有纯银打造的护具,戴着冷银发冠,比平日更为老成冷漠,乍一看和镇国公年轻时没什么两样。
宫人还在烧那两张纸,顾恒舟直接走过去,先把火灭了,把那两张纸的残片拿在手里,然后才走到沈柏身边冲德妃和淑妃行礼:见过德妃娘娘、淑妃娘娘!
那两张纸不知道烧成什么样了,德妃心里的不安放到最大,却还竭力保持冷静,问: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