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吵架,沈柏还没怕过谁。
沈柏说完不等男子回应又继续道:再者说,你说他是邪祟,总要拿出他伤天害理的罪证,就算你拿出来了,还要寻根朔源,当初到底是谁连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儿都不放过,将他害得成了如今这样。
这人要讲因果,沈柏就跟他论因果。
认真说起来,那个害沈七变成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沈柏理直气壮,条理清晰的讲道理,男子却没有听进去,将背上的琴放下,盘腿悬在空中,双手放在琴弦上,看着沈柏一字一句的问:所以姑娘是铁了心要护着这个邪祟了。
什么叫铁了心要护着邪祟?
小爷这是在跟你讲道理,你这个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沈柏有点不爽,见他也不是想废话的样子,抱着沈七沉声说:我今天就要看看,天道究竟要奈我如何!
话音刚落,男子动手开始抚琴。
琴音还是和方才一样空灵悠扬,沈柏却敏锐的从中嗅到了肃杀之气。
自诩要除魔卫道的人。露出杀招的时候,也毫不慈悲。
这琴音对沈柏这个常人没什么影响,沈七却痛苦的皱紧眉头,痛苦的哼叫起来。
沈柏帮忙捂住它的耳朵,温声诱哄:小七别怕,娘亲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说完,一记尖锐的哨声扰乱琴音。
大片大片雪白的花瓣自空中飘落,鸾灵花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男子按住琴弦,沉声开口:东方门主,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一把油纸伞出现在空中,云裳踩着油纸伞出现在男子身侧。
她的姿态轻盈灵动,看背影如同二八少女。衣袂翻飞美不胜收。
花瓣悬浮在二人周围,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将这一幕映照得梦幻绝美。
沈柏抱着小七大喊:姑姑,别心软,揍他丫的!
是,小姐。
云裳颔首应下,素手一抬,悬浮在空中的花瓣高速运转起来,很快将男子笼罩其中,男子立刻抚琴应对,音波如薄刃,将花瓣全部绞碎,然而细看之下。男子的衣衫也被花瓣割裂出不少口子。
花瓣被粉碎,纷纷扬扬洒了一地,男子脸颊出现一道细小的口子,仔细对比,和沈七刚刚脸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男子抬手,擦了下脸上的伤痕,眯着眼睛看着云裳,问:我是奉君上之命驱除祸害大皇子妃的邪祟,东方门主这是要与君上作对?
男子拿慕容麟压人,云裳并不害怕,飘然来到门口,神色平静的说:东方家对君上是否忠心,君上自有感知,我会出手,缘君便该知晓这是东方家要护着这个孩子,缘君若是不依不饶,便是与整个东方家作对。
缘君脸上的伤口没停,又涌出血来,无声的僵滞片刻,男子收了琴站起来,沉声说:既然东方家都出面了,这件事便不是我凭一己之力能解决的,门主自行进宫向君主交代吧。
缘君说完转身离开,确定他走远了,沈柏连忙说:姑姑快看看小七,他浑身都冻僵了。
云裳走进屋里,看了沈七一眼,让沈柏把他放到床上,而后割了沈柏的手指,用沈柏的血兑了之前研磨的粉末给沈七喂下。
沈七身上的白霜很快消散,身体也慢慢暖和起来,沈柏松了口气,忽然听见云裳说:我去城里转了一圈,发现这次做法布的阵与之前有些许不同,还想仔细查看,却发现这阵已经被人抢先破坏了。
沈柏立刻问:是不是舅舅?
云裳摇头,许是因为有她在,卫如昭没有要插手这件事的意思,刚刚那个哨音来得很突兀,让她有点介意。
似乎有人在暗中保护沈柏和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