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视一眼陛下身后面生的奴才,八字胡子一撇,这奴才这般不懂礼数,见着他也不行礼。
乔子湄将头垂得极低,他口中所说的刺客,大概就是指她与金弈尘吧。不知金弈尘现在状况如何,他灵力高强,该是不用担心的。
“刺客?”冀尔淳顿了顿,“去华清殿。”
乔子湄心心念念要去梨花园,这时怎么突然蹦出个程咬金要带他们到华清殿呢!
她跟着他们去了华清殿,那禁军统领又是将她瞟了一眼,就退下了。
华清殿内富丽堂皇,她可没心思欣赏,警惕地看着周围,“冀尔淳,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冀尔淳谴退了所有宫女太监,一拂衣摆,坐于紫檀椅中,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才道“不带你过来,怕别人起疑。”
“你竟忌惮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她眼中透着嘲讽。想必这个禁军统领是尊后的人,看来尊后盯得他很紧。
冀尔淳一听,握耳杯的手一紧。慢慢放下耳杯,将本放于桌面的金牌往前一推,淡淡看她一眼,又重新拿起耳杯,“带着金牌出去,无人敢拦。”
她正欲上前去取,却见一道白影忽然挡在了跟前,语气甚是惊奇“阿淳?你竟是天子?”
乔子湄大喜,是金弈尘,他真的来救自己了!不过,他竟然认识冀尔淳?
金弈尘去了梨花园,不见她,便到处去找,见她跟了身穿黄袍的天子进了殿,他便跟了他们进殿。
只觉这个天子眉间有颗小黑痣,有些脸熟,在月光的映照下,腰间挂着半块反着光的断玉,玉上雕刻了朵朵樱花,他骤然想起,这人是他被南锋君收养前就认识的一个孤儿阿淳!
他们年纪相仿,七岁时相遇,那时阿淳偷了一个馒头,他踢翻了一个摊位的水果形成路障,才免了阿淳的皮肉之苦,而他自己却被揍得皮开肉绽。后来二人就成了好朋友,一起互相扶持在破庙中住了几年,那时的他们的感情宛如亲兄弟一般。
冀尔淳十分疑惑地望着金弈尘。
金弈尘重遇故友很高兴,“我是阿黑,你不认得我了吗?”
冀尔淳一听这名字,脸色忽而煞白,瞳孔收缩,嘴唇微颤竟说不出话来,像是羚羊遇着豹子般惊吓,手中的耳杯也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乔子湄忍俊不禁,阿黑?他现在的皮肤比她还要白净,怎么和那肥猫一般叫做黑?
“陛下,您有何事吗?”外面的宫女听到异响,躬身门道。
冀尔淳微张苍白的唇,说道“没事,不过是打碎了一只杯子。”
“请让奴婢进去清理一下,免了误伤龙体。”宫女很是焦急。
冀尔淳目光复杂地看向金弈尘,金弈尘知趣,道“阿淳,我们改日再聊。”话毕,就带着她从窗子翻了出去。
他偶遇旧友,御剑的路上都很是欢快。
乔子湄终于还是忍不住,笑问“霁华君,你怎么叫做阿黑啊?”
金弈尘没觉这名字有何不妥,只道“阿黑是我年幼时的名字,我自小无父无母,被一个老婆婆捡来收养,婆婆不识字,就随便改了个阿黑的名字,可婆婆在我四岁时就病死了,我一个小孩儿无依无靠,只能靠捡吃为生。那时脏兮兮的,又晒多了太阳,又瘦又黑,倒也对得起这个名字。”
她沉默了,原来这个名字竟有如此让人心酸的故事,真看不出来他那么小就受了这样的苦。
金弈尘继续说道“后来遇见了阿淳,他很是可怜,瘦小懦弱,经常被大点的孩子欺负,被打被抢吃的,那次我见他实在饿极了,偷拿了馒头,我就帮了一腿,被打得疼了小半个月,幸好,也交了他这个朋友。可是后来不知何故他不辞而别,我身上的半截玉佩也不翼而飞了。日后见面,定要好好问问缘由。”
她想,不翼而飞,大概是冀尔淳那厮没见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