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勋章的人群里,他们看到了哈斯米哈克的母亲,看到了杨斯托夫的父亲,看到了辛迪的妹妹,看到了米斯克的大伯……
这些人他们并没有亲自见过,但是他们都见过这些人的样子,因为他们的亲人,是自己最亲密的战友,他们会拿出家人的照片,分享给大家。
那是独属于部队的一种情怀,在残酷的日子里,分享亲情的温暖,让所有人都有一种活下去的期望。
在家属离开前,卡尔先一步走过去,他向每一位家属介绍自己,并且送上一句“抱歉”。
没有人指责他,更没有人对他动手,即便卡尔已经做好了挨拳头的准备。
这些家属只是对卡尔表示了感谢,他们知道卡尔是谁,也知道自己的亲人是在他的手下阵亡的,可是他们并没有恨和埋怨。
因为从卡尔的表情里,看得出来他并不比自己轻松,甚至同样的难过,所以一些家属反而会宽慰卡尔几句,告诉他,自己的亲人能够在他的带领下作战,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呜呜,呜……”
哈斯米哈克的母亲,在看到卡尔后,没有忍住泪水,她抱住卡尔,哭泣了起来。
艾米等仅剩的几个女性官兵,当即走来,抱住了她,她们也满含热泪,礼堂里顿时气氛就显得哀伤起来。
所有人都打湿了眼眶,就连克莱顿,都默默的转过身,轻轻擦了擦眼睛。
不管怎样,授勋仪式结束了,但是卡尔并没有结束自己的工作,因为普拉米,已经醒了。
就在他们返回海德堡的时候,收到消息的玛丽就匆匆坐上了火车,一路从柏林赶来。
所以当普拉米睁开眼睛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她满眼泪水的,扑在自己怀中。
到了医院,卡尔和艾米正好看到玛丽在给普拉米喂粥,一对儿小夫妇的样子,羡煞旁人,这波狗粮喂的满屋子伤兵都不自在。
是啊,大家都是伤员,怎么待遇差别就这么大呢。
卡尔和艾米笑了笑,两个人走进来,寒暄几句后,卡尔便把一枚铁十字勋章,挂在普拉米胸前。
“恭喜你,普拉米中校。”
卡尔笑着说道,然后拿出一份文件。
准确的说,这是两份文件,一份是普拉米的升职任命书,他被授予了中校军衔,从而升了一级。
而另一份,则是他的退伍文件,毕竟普拉米少了一条腿,成了彻彻底底的伤残人士,已经无法在部队中继续服役了。
“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好事。”
普拉米拿着自己的退役文件,满脸失落,对于他来说,部队的日子已经习惯了,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让他退伍,从感情上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其他的人……”
普拉米张了张嘴,但是从卡尔和艾米那迅速消失的笑容中,他明白了什么。
是啊,虽然残疾了,但起码他活了下来,而其他那些人,则没有这么幸运。
普拉米从医院的人那里打听到了第九航空魔导士团的情况,整个部队,几乎都打光了,他的那些挚友,已经成了一个个名字,刻在了阵亡名单上。
玛丽轻轻抚摸起普拉米的头,然后把他搂在怀里,这个时候,硬汉也被融化了,他放声大哭,即是因为自己,也因为那些战友。
后者,更多一些。
“今后的日子还很长。”
卡尔和艾米同时起身,普拉米现在需要的,是妻子的温柔,所以两个人,准备离开。
“卡尔上校,谢谢。”
就在卡尔转身的一刹那,玛丽开了口,卡尔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离开医院,卡尔和艾米走在街上,他们在聊着普拉米的未来。
作为幸存者,普拉米将会带着荣誉离开军队。
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