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不韦和赵括奉诏赶到戒备森严的王宫时,整个王宫正处于一片混乱中。在老长史桓砾的带领下两人快步走进了秦王的书房。
书房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草药味,王榻上,白发散乱的秦王嬴柱直挺挺地躺在那儿,已然没有了半分生气。华阳后则是瑟瑟发抖地跪坐在一旁,空荡荡的眼神茫然地凝望着前方。
手足无措的嬴异人一见到吕不韦和赵括,仿佛见到了救星“马服君,吕公!异人心乱也……”
在秦王嬴柱的尸身前深深地三躬致哀后,吕不韦拱手对着嬴异人低声劝慰道“太子莫慌,目下急务在于安定大局,余事皆可缓之!”
“照先生说的办。”有此二人陪在身边,嬴异人一下有了底气。
就在此时,只听华阳后一声尖叫,竟是颓然昏倒在了榻边,刚刚才平静下来的书房,顿时又重新陷入了混乱,太医和内侍们赶忙纷纷聚拢过来,七手八脚地将华阳后扶坐了起来。
“太子,王后乃伤心过度,并无大碍。”过了片刻,一位年纪最长的太医起身向嬴异人禀报道。
“既是如此,便送王后回寝宫歇息吧!”嬴异人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
“诺。”老太医朝嬴异人一躬身,然后招呼着内侍们将华阳后扶上了一张从书房外匆匆抬来的软榻。
待众人手忙脚乱地送走了华阳后,赵括转身对着老长史桓砾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长史宣诏吧。”
老长史桓砾点了点头,从身后内侍捧着的大铜盘中取出了一卷羊皮纸,朗声宣读道“秦王遗诏太子子楚即位秦王,望众臣与太子同心共济。秦王柱元年六月。”
“臣等参见秦王!”随着诏书宣读完毕,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同时拜倒在了嬴异人面前。
嬴异人一脸茫然地吩咐众人起身,哽咽道“父王不期而薨,本王无心料理国事,一应事务暂由吕不韦处置。”
“这……”桓砾欲言又止。
“臣吕不韦奉诏。”吕不韦看了一眼老长史,肃然应道。
“非常时期,由马服君赵括暂统宫城禁卫。调兵加厚宫城守护,确保丧葬期内,安然无事。”嬴异人略一思忖,很快又下达了第二条诏命。
“诺!”赵括也毫不迟疑地接受了任命。
嬴异人也有着自己的无奈,如今虽是秦王,但他去国日久,国内并没有根基,真正可以依靠的,也就只有吕不韦和赵括了。
吕不韦一心扶持嬴异人,为的是自己的儿子将来能够顺利成为秦王,而赵括则是为着赵国的乱秦大计。两人目的虽然不同,但利害却是相同的,这也使得他们自然而然地走到一块,同心协力地一致对外了。
时至八月,两场隆重的国葬终于落下了帷幕。三日后,便是确立新朝丞相与上将军的第一次朝会大典了。
在嬴异人的授意下,两个月来,吕不韦统揽了秦国内外的一应政务,倒把蔡泽这个开府丞相给撂在了一边。
“长此以往,秦国哪还有我容身之地?”满腔愤懑的蔡泽很快就入宫找到了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此时亦是抑郁不已,数年前,在姐姐华月夫人和弟弟阳泉君的引荐下,她见到了来自赵国的商人吕不韦。吕不韦曾信誓旦旦地保证大王太子年事已高,一旦山崩厚禄富贵便不能长久。若能将王孙异人接回秦国立为嫡子。日后,异人定会感激不禁,芈氏一门的富贵也就能够延续了。
要不是自己听信了吕不韦的花言巧语,一力周旋,嬴异人何有今日?吕不韦何有今日?可做了秦王以后,嬴异人竟连一次例行的探视都没来过,显然早已将她这个太后给忘得是一干二净了。如此忘恩负义,怎能不让她感到心寒?
故而丞相蔡泽刚把话挑明,两人就一拍即合了。
华阳夫人很快让人找来了自己的弟弟,阳泉君芈宸。芈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