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之后,再一个个地把他们送回家,期间不得有任何人离开,要是谁敢不顾命令私自离开,就地击杀!等我离开这里,做主的人就是曙天,所有人的行动都必须知会曙天,得到他的同意,否则就视为奸细的同党!”薛浸衣故意大声说,她细微的眼神变化让寒衾明白了她的想法。
两人正要往地牢方向走,何叔突然又站了起来,他看起来欲言又止,在犹豫了半刻,现时建议立马就要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他大声喊“少主,抱歉,请理解我们,是我们不对,我们从未想过这些事情,居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是我们太过勉强你了。”
“你们的勉强我着实承受不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在理解你们,从来没有让你们理解过我,你们这次以为我这一辈子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你们理解我,但是这一次我告诉你们以后金檀城的生死荣辱,我不会再过多的干涉了。我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就直接回京都,没有陛下命令,我不会再回金檀城了,你们自己好好保重,也不用再挂念我,就像你们说的那样,或许你们不挂念我活的还更好,没有我的干涉,活得还更像自己一些!”薛浸衣这话或多或少有些赌气的成分,但她真的是对这些人失望了。
从前她听周肃说过,在这些人的眼里,他们周家人是不能战败的,在任何方面他们都是要照着他们说的所做的。
薛浸衣从前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她只是觉得这个世上怎么可能真的会有那么一个将领是没有打过败仗的,就算是真的天生的麒麟才子,也不可能百战百胜。
即便是胜,也胜得十分惨烈。
人们为什么会有那么愚蠢的想法,觉得一个人永远不可能输呢?
可薛浸衣现在懂得了,为什么周肃那些年很少着家,即便是许芗愈发怨恨他,他也一如既往都没有回来。不是他不想回来,他那么爱许芗,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许芗待在一起,可他不能回来,他身上肩负的是整个金檀,也是整个周家,如果他败了,周家便会从金檀的顶端掉下来。
他们厉害的时候在顶端,是众人奉之为神的存在,就是几年前的薛浸衣一样,可当他们一旦打了败仗,他们便会被踩进那烂泥里。
就如同这些年来没有在金檀城的薛浸衣,诸如同他们那些年在金檀受了半分委屈的百姓,薛浸衣拼了命的去护着他们,可他们从不在乎薛浸衣的恩情和付出,他们只在乎薛浸衣能为他们带来些什么,能带来他们就自然信奉她;不能带来,他们便会像今天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薛浸衣,甚至有想要抗衡的意味。
他们从不想真的为那些看起来受了委屈的人找一个公道,他们只是害怕自己变为下一个。
他们不是心善,只是想要自保,仅此而已。
寒衾看着薛浸衣面若死水的样子,他想要开口安抚她,却找不到什么话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薛浸衣先开口了,她平静道,“是我的错,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个世上不会有人真的那么无私,人们总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为利益的纠葛或者恩情的牵扯,才能够站在一方。若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断了,那自然也是真的断了,我早该知道这些人与我之间有的只是利益的牵绊,并不是什么割舍不掉的温情。”
薛浸衣停下脚步,她道“或许我以后也应该学着跟他们一样,把利益看得更重一些,他们只是我为了巩固权力的一个筹码,而非当年那些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伯伯了。”
时过境迁,变的从来都不是境,而是在境内的人心。
“好了,这个时候咱们也应该回去看看,那些百姓里,究竟是谁有猫腻了。”薛浸衣挑了挑眉,寒衾看着她这个表情,他仿佛见着了那个在边境上嗜杀的魔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