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赫赫威名,竟生出这等跋扈公子,呜呼哀哉!”商溪明面不敢有什么举动,但嘴上可不会服软。
丁占对延平王府忠心耿耿,听到商溪出言讽刺永王,当即眉头一皱,提刀就要砍人。
那些个家丁壮汉虽然惧怕丁占手里的刀,可更在乎自家公子的性命,何况人多势众,嘶吼着就要上去搏斗。
五名延平王府亲卫,加上丁占,皆是全副武装,披坚执锐。都是上阵杀敌的百战精兵,岂会畏惧这区区二十几人。刀光剑影之中,连连伴随哀嚎和惨叫,他们出手果决狠辣,不是削肩便是断足。
倒不是商溪的家丁拳脚不精,实在是因为肉体凡胎,根本抵挡不了锐器。一般招过后,便都负伤挂彩,满地的残肢断臂,血流不止。
冷月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对轩辕偲说道“医馆门前莫造杀孽。”
轩辕偲轻哼了一声“辱没延平王府,就是我答应,他们也不会听。”
围观的人群见着这血腥的场面,不仅没生出恐乱,反而个个越看越兴奋。南霈民间私斗那是最常见的事了,不过京城闹事火拼倒是头一回。何况当事双方,一个是延平王府,另一个是京中权贵,怒发冲冠为红颜,多好的坊间故事饭后谈资。
这么大的阵仗,若是京兆衙门再不出面,恐怕真要酿出祸患来。
闻风火速而来的足有上百官兵,领头是京兆少尹。
“停手!都停手!”
京兆少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同时两个手下也在不停的敲锣。看到衙役到场,人群立刻让出一条通道。
少尹是认得商溪的,他满头大汗,斥问道“不是说要等本官到场,再查封医馆么?怎么闹成了这样!”
商溪看到少尹,当即哭丧着脸,哀求说“舅舅,你可得为小侄做主啊,这延平王府的人蛮横无理,将我许多仆从都给砍伤了。”说完,指着自己脚边的一截断臂。
少尹放眼看去,倒地的几十人中,有一半都少了手脚,血泊顺着石板,流出了好几丈远。而丁占几人,更是满脸血渍,长刀的锋刃上依旧在滴血。
丁占抬起袖子,将手中的战刀来回擦拭了一遍,抬眼望着少尹,说道“寻衅永王公子在先,出言侮辱我王在后,既然京兆府到场,那阁下便看着处理。”
众人心头俱震,这就是延平王府么?竟有当众威吓之意。这些世家子弟平日里作威作福习惯,何曾遇到比他们还要嚣张的。毕竟历代皇帝,都说南霈是君与士族共治的天下。少尹很是愤怒,但根本不敢发作,凡是京官任上待上几年光景的,都知道永王一系是游离在士族体系之外的。除非皇帝发话,否则谁敢指摘。
何况,他的主子,也就是东宫太子都对永王公子多加恩宠拉拢。
“范密管束后辈不当,冲撞了延平王府,还请偲公子高抬贵手。”少尹对着商溪反手就抽了一个大嘴巴,“你是个什么东西?滚!”
这一下打得商溪是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原以为自己舅舅是来摇旗助威的,哪成想竟然先倒戈相向。身为世家子弟,自小便在宦海中耳濡目染,脑筋一转就明白了。反正今天已经失了威严,也没有面子可提,招呼着仆从,连滚带爬得跑了。
轩辕偲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给面子的世家官吏,收起折扇,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都是太子殿下肱骨,往后少不了接触,算是结个善缘。”
这哪是善缘?眼前的这位永王公子自从入京之后,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扫着世家的颜面,可那些大人物都不曾动手,范密就更犯不着做出头鸟。正了衣冠,平和说道“在下京兆少尹,奉上官之命前来查封医馆,带走疑犯。偲公子若无他事,还请移步。”
原来之前商溪并非是在出言恫吓,乱扯虎皮,可京兆府为何会突然要查封一家医馆?不但轩辕偲觉得奇怪,围观人群也是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