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睡了,我怕醒过来你又不在了。”周妙清的话让陆文昭的动作怔了一下,声音不由得暖了几分。
“我不会离开的,今晚,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放心。”陆文昭放下酒壶,觉得喝了一口酒之后身子暖了不少。
“陆大人就不好奇么?我为什么化名北斋以笔为刀,画下那些画作,写那些大逆不道的诗词么?”周妙清听了他的承诺,心中莫名心安。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我又何必问呢?”陆文昭看向周妙清,说道“本以为上次送你出昭狱会是最后一次见面,没想到现在又见了一面。”
“听上去陆大人好像不想见我呢,我,就那么让你觉得不堪和厌恶么?”篝火下周妙清的眼眸中好像升起了一团水雾,雾气弥漫之间有着莫名的哀伤。
“做我们这行的,你最好还是少见。”陆文昭说完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周妙清这下明白了,陆文昭是怕他自己给别人添麻烦,而不是厌恶了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周妙清的眸子当中多了一分光芒和温柔,对陆文昭说道。
“难不成陆大人想要孤独终老不成?孤家寡人的独自过一辈子么?”
“你觉得这世道,还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么?”陆文昭自嘲的笑了笑“魏忠贤独揽大权和东林党争权,皇上刚刚登基根基不稳。”
“更别说那些江南的商贾豪族,他们吃下去的肉是绝对不肯吐出来的,朝廷入不敷出,长此以往,焉能支撑下去?”
“覆巢之下无完卵,谁都不能幸免。”陆文昭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是多么的危险。
“大人放心,今天的话出你口入我耳,除了我们两个之外便只有菩萨佛祖听到的。”周妙清吃了东西多少恢复了一些精神,说道“大人尽可以畅所欲言。”
“没了,我要说的只有这些。”陆文昭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明天我会送你回周家庄,北斋先生的事情到此为止。”
“那……你不会有事么?”周妙清担忧的看着陆文昭“他死在那里,锦衣卫早晚会找到的。”
“我们今晚出来没有在衙门记录在册,谁都不知道他贪功冒进与我同行,痕迹我全都处理完,不会有事。”
“那就好,那就好。”周妙清放心下来,轻声说了一句之后,闭上眼睛。
寺庙外的风雪更大了,但是周妙清却睡得很安稳,因为她身边,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