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之后,坤宁宫中绝不可闹出大的响动。
但是,汪氏却摇了摇头,收回目光,转头看着流環,她的脸色温和,道。
于是,她只得点了点头,道。
“不确定……”
二人就这般寒暄了一阵,随后,金濂便起身告辞了。
见此状况,金濂思索片刻,抬手将信拆开,然后让人递到了杨杰的手中。
朱祁钰还剩下的些许睡意,立刻被驱散干净,抬步来到正殿当中,他便见到了正在门口张望着的舒良。
“不知……”
“待得此事了结,回京以后,本官再设宴赔礼,还请杨侯到时,一定赏脸。”
汪氏现如今的月份已经很大了,但是,朱祁钰每旬仍然会固定宿在坤宁宫当中,和汪氏同寝而眠。
“此次边境之事,皆因小儿而起,让金总督在宣府劳心劳力,本侯才应该过意不去,只是如今局势紧张,一切不便,所以,本侯一直未曾提起此事,待得回京之后,本侯必定登门致谢,到时候,还请金总督不要推辞。”
杨洪带着杨杰,两个人亲自将金濂送出府中,随后再次回到了偏厅当中。
舒良也不敢耽搁,当下便从袖中拿出两份红漆蜡封的密信,送了上去。
“如此也好,我便将此信上呈陛下,由陛下定夺一切。”
“杨大人,你可知道,这封信中写了什么?”
“为朝廷效力,乃是本分,不敢言辛苦。”
“娘娘……”
“皇爷……”
坐在主位上头,杨洪这才来得及细细的打量着杨杰,片刻之后,杨洪脸上浮起一丝欣慰的笑容,道。
金濂抬头看着杨杰,却没有说话。
作为曾经带领军队险些进逼到京师的瓦剌首领,也先的生死,对于大明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金濂并不计较,而且,还主动做了让步,承人情的,反而该是他才对。
舒良领命之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启禀皇爷,这两份军情,一份是锦衣卫埋伏在瓦剌的探子,送到大同之后,交由定襄侯郭登转呈,另一份则是宣府的金尚书所上,二者到达京师的时间相近,因是深夜,卢指挥使无诏不可进宫,所以,便让奴婢转呈。”
侧身看着旁边的汪氏仍旧睡着,朱祁钰伸手轻轻掀开了幔帐,对着兴安仰了仰头,于是,后者立刻息声。
金濂看着面前这张年轻的面孔,心中一时感慨不已,但是,也只是片刻,他便收敛了神情,然后认真的看着杨杰,开口道。
“父亲,我……”
“这些日子以来,地方衙门时常接到百姓的诉状,称官军有扰民之举,如此状况,不可继续持续下去了。”
“老夫没猜错的话,脱里手里的那柄匕首,是你授意守门的护卫,放松检查,让他带进来的吧……”
随后,朱祁钰转向一旁的兴安,开口道。
“娘娘,陛下临走前,特意嘱咐不要吵醒您,时候还早,您要不再睡一会?”
“我在离开瓦剌之前,做了一番布置,可以确定的是,孛都和也先之间的关系,必定会因此而急速恶化,如果说,孛都不想死的话,那么,他只有冒险出手这一条路。”
“金总督客气了,若无您今日在此坐镇,小儿如何能镇得住场面?”
这番话意有所指,不过,杨杰却似是已有预料一般,依旧保持着认真的态度,拱手道。
闻听此言,杨杰也同样笑了起来,道。
“但是,今日之事,杨侯也瞧见了,此次谈判,非贵公子莫属,为解边境局势,也只能让贵公子辛苦一番了。”
话未说透,但是,金濂已然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