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了准备,但是,真的等灾害到来的时候,沈翼才意识到,他还是太掉以轻心了。
俞士悦坐回椅子上,眉头紧皱。
“其子陈英,虽犯大罪,但念在陈循于朝廷有功,可酌情宽宥,着命其如数上缴赃款,革去功名,永不录用,以儆效尤!”
于是,俞士悦沉默下来,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次辅大人,宫中刚刚传来的旨意,让内阁拟旨,要将户科都给事中林聪大人,调任为大兴县知县。”
如今,福建出了这么档子事,又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进去,再加上,这些人被抓之后,福建官场几乎为之一空,这一时之间,又要增补诸多的官员。
见此状况,朱祁钰收敛笑意,道。
如他所说,再这么继续下去,一旦物价彻底失去了控制,那么,恐怕真的会有冻死人的事情发生。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一向圣明的皇帝陛下,竟然会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
“是这样的,现在不少的商人,他们都说自家的薪柴不够用,所以已经不往外卖了,官府就算上门,也不可能强行让他们开门做生意,所以……”
“朕不是已经下旨,让京中的这些商人,不许随便涨价了吗?”
片刻之后,沈尚书愁眉苦脸的想了又想,才小心翼翼,道。
于是,周鉴稍一犹豫,还是低下了头。
此后,因为福建的案子,导致群臣都忽略了这桩案子,但是,显然天子还没有忘。
在陈循的案子之前,林聪抢先一步,弹劾矿税太监侵夺百姓私产一案,当时被天子给压下来了。
沉吟片刻,俞士悦问道。
这番话沈翼说一句停一下,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在考虑着如何能不伤天子的颜面,还能把事情给解释清楚。
此刻将林聪调到大兴县去当知县,难不成,是想让他去查这桩案子?
可是,这不对啊!
大兴县属京畿管辖,既然举告了上来,最次也应该由顺天府来审理,当然,涉及到了矿税太监,那么,锦衣卫或者是东厂介入,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这次早朝当中,无论是那些跳出来弹劾陈循的,还是为陈循说话的,其背后也必然都有政治勾连,他们的背后都藏着什么人,又各自有什么目的,每一桩都值得细细思量。
武英殿中,户部尚书沈翼紧皱着眉头,脸色颇为沉重。
就在俞士悦心烦意乱,索性将面前一份一炷香的时间半个字也没看进去的奏疏放下,想要出门走走的时候,外头却忽然有中书舍人来报信,道。
在他们看来,以陈英的罪行,最轻也要是个流放的结果,可如今,仅仅只是革去功名,永不录用,实在是太轻了。
于是,沈翼的脸色略略有些缓和,天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不接这个台阶,只是心中仍然有些生气,道。
应该说,这快一年了,沈尚书的眉头几乎就没有展开过,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原本还算是花白的头发,如今基本上已经见不到黑色了,可见这段日子,他的压力有多大。
“陛下,这……您的确是下了旨意,可是,京中的这些商人呢……他们甚是奸猾……”
“先生放心,这件事情,朕早就知道了,也有应对之策,先生且再等一等,过会便有消息来了。”
“什么?”
因此,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周鉴眉头紧皱,立刻就想上前表达自己的异议,却不了被旁边的柳承拽住了衣袖,周鉴不满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柳承慎重的朝他摇了摇头。
的确,现在不是开口的好机会,这次陈循的案子,之所以能够获得如此轻松的结果,说白了,是陈循放弃了杜宁,拿来换他儿子一个轻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