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灵仙不见了？！”段无涯问道。

若风死死地咬着下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抱拳请罪道“是属下失职！属下愿意受罚！”

段无涯本就是含着一口气的在这挺着，原本以为用自己将死的消息放出去也许会吸引那位人物的兴趣，可谁知大人物没来，灵仙竟然还不见了。

“你刚刚才发现她不见了？”段无雪问道。

若风点了点头，说道“我听了殿下的吩咐，时时守在王妃身边，直到刚才听到探子传讯过来这才到门口防范着，不过半个时辰人就不见了。”

段无涯脸上苍白的厉害，一双明亮的眼睛如今变得神色涣散，像是一夜白头的老人。

灵仙果然是当老虎当久了，无论说什么都要我行我素吗，段无雪看这段无涯眼里满是担忧，比起此时担心灵仙，他更担心段无涯这两个时辰的身子。

“她从地道走的吗？”段无雪带着散人中唯一的理智，试探问道。

段无涯的眼睛闪动了一下，抬头对上了若风胆怯的眼神。

若风怔怔的点了点头，结结巴巴说道“下午她的确是准备从地道出去不过已经被属下拦下了，那地道封的严严实实，是断不可能有人出去的！”

果然

段无涯的瞳孔听到这一句时忽然张大，仿佛从过去到现在他所作的一切都被赋予了意义，可眼下却不是能够感动的时候。

刚刚期待的目光不过须臾便黯淡了下去，段无雪思索片刻，望着周围重兵把守的场面，又看了看空中摇摆的树枝，忽轻笑道“也许灵仙此时出去也是最安全的。”

他看着若风和段无涯失措的表情，忽说道“十有八九是被梅落雪带走了，有个高手在她身边陪着起码不会有危险。”

“我说过了，今夜除了龟兹的事其他的都得等明日。”

灵仙看着梅落雪有些倔强的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准备以理服人，说道“天大的事也要明天。”

话音刚落灵仙刚要转身回府，梅落雪却不打算放人，“我还以为小王妃有一颗菩萨心肠。”

梅落雪的声音乍一听是温柔的，可细细一品却是极其冷漠，不带情绪，整个人冷淡的很。

“菩萨？”灵仙扭过了头，眼眉低垂，口中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可见过菩萨？”

“菩提莲华，古佛青灯。”梅落雪轻轻答道。

好一个菩提莲华，古佛青灯，光是这佛堂里的菩萨，灵仙就够给他讲上一讲了。

“菩萨自己是佛，为何佛堂之上她还要手转佛珠。”灵仙悠然问道。

梅落雪不知灵仙何意，只是盯着地上的手骨，灵仙用着极其清冷的声音说道“你可知她是在祷告。”

“祷告？”梅落雪一双冷如清泉的眼睛飘到了灵仙脸上，轻哼一笑说道“一个神还要向神祷告？她为什么要祷告？”

灵仙歪头一笑，“因为，求人难，求人，不如求己。”

梅落雪脑中一怔，眼前的女子虽句句温婉，但对他说的时候却感受不到半分尊敬，倒像是讽刺一般。

灵仙说罢转头就要走，梅落雪却用着低沉的声音含在嗓子眼中喊了出来，似是呆了许多的怨恨。

“你可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他们为了我如今成了一个个孤魂野鬼”

话还未说完，灵仙便有些安耐不住的说道“我不想知道。”她看着梅落雪带着一丝惊讶和失望的眼神看向她，她不是石头心，对于每一个无名之死她自当会出手相助，可绝不是眼下。

忽而，在梅落雪的沉寂中，灵仙开口说道“我见过许多死去的人，有被人刨开了怀孕六个月肚皮的妇人，有死了犹如只是睡着了的半岁孩童，有被烧死的，有被溺死的，有栽赃嫁祸的，有谋财害命的，这些人里谁死了哪一个不是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