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帝登基,西凉削藩杀兄的前例比比皆是,若能以身犯险换来一世长安,灵仙愿意一试。
不论落海安信与不信,段无雪早已没有了争夺权势的,而段无涯更加从未对那个位子动过想法。
“原是这样。”落海安眉头轻垂,释然一笑。“太子一旦登基,你就是保全我们母子的功臣,西凉朝赏罚分明,我二人断不会为难你们。”
落海安抽回了手,灵仙听到了她的声音才觉得心中安生了许多。
二人达成协议,不再多说,相聊许久,落海安一边聊着计划一边有些犯了难,“这朝中倒戈了许多老臣,剩下一部分没有见风使舵的都被暗中监视了起来,即便我们有了完整的诏书,到时候如何传出关外”
“太子妃当初都有办法让王霄带兵,如今怎么又犯了难。”
许是有了盟友,心中焦虑少了许多,灵仙倒是能开起落海安的玩笑了。
落海安也不躲闪,王霄的出兵的确是她和太子进言的,但若是没有西凉皇帝的许可,她也不会成事。
如今这个靠山正等着他们来营救,如何来帮助他们行动。
落海安瞧灵仙信心满满的样子,便晓得她生了好主意故意要打趣她,无奈说道,“你若是有好主意就快说吧,再不说,天就要亮了。”
灵仙偏头眯眼看了看落海安,其实她心里也没底,毕竟现在干什么都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一点马虎不得。
果真是不成功便成仁。
“我倒知道个人可以将东西名正言顺的带出关外。”
“这人在什么地方?”
灵仙犯了难,摇了摇头,落海安自有了孩子心情起伏便不如以前平顺,见灵仙说了出口的东西八字没有一撇,又跟着垂头丧气了起来。
“不过我可以让人去查。”
落海安警惕了起来,提醒道,“是什么人,你可要找信得过的。”
西凉都城东头的府衙里,沈向言正焦头烂额的处理着街头小案,往常他总说芝麻西瓜,对闹事的人都耐心的很,可近来他却屡屡不在状态,常常因这些刁民琐事而更加烦扰。
他看着墙上的痕迹,数了一数,算上这一天老皇帝已经足足六十三日没有上过朝了。
就算是午朝的寻经问道也再也没有过。
自不必说,老皇帝的身体定然是每况愈下,可到底朝堂中眼下适合状况他一块木鱼脑袋就不得而知了。
他身居宫外,往昔在朝中没有好友,如今没了早午朝,自己更像是被群臣遗忘的芦苇任意飘荡。
若是平常,他自然享受,可眼下他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官场上的几位两朝重臣已经许久没有出过门了,像是在躲藏什么的将自己埋在屋里头,任凭他多番求教也未见其人。
而后头的新势力就像是蓬勃的朝阳,大街上面巡视的,侦查的都被一一操练过,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但愿是他想多了吧,但愿匈奴的铁骑还不会那么快的就飞奔过来。
想到此处,他站在墙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中叹息道,“脑袋呀脑袋,你可要好好地长在我的脖子上。”
正想着,门外的小吏恭恭敬敬的瞧了三声门,待准许后,将宫里的传帖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他的手中。
沈向言展开一看,眉间大喜。
他甚至来不及退下官府,只甩了甩袖子,打发了小吏赶快牵马过来,三步并两步的飞身上去,朝着宫门的方向奔去。
帖子是灵仙写的,由头自然是回宫相聚,传授沈向言一些仵作之法,柔妃要侍奉在老皇帝身边在,灵仙得了干这件事倒也无伤大雅了。
灵仙看着远方疾步而来的沈向言,不由心中一笑,当初还嫌弃他如此不识相,皇帝亲自下旨给他升阶他都拒不领旨,只安心当他的九品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