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离开清舒仙馆并没直接回烟波致爽,而是重新去了月色江声。那时候只有敬则则在那儿等雨停。
虽说最终皇帝还是回了清舒仙馆,但那夜他们也只是大被同眠,再无先前的花好月圆。
“娘娘,臣妾先才在外面……”敬则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进来的柳缇衣出声打断。
“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做主。”柳缇衣一进门就扑到皇后跟前跪下了,丝毫没有顾忌她肚子里还揣着个孩子,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好似死了爹一样。
皇后回过身来,“丽嫔,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起来,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怎的这般毛毛躁躁的,本宫不是免了你孕期的礼数了么?”
皇后宫中的玉书去扶柳缇衣,她却拒绝起来。“求皇后娘娘做主,臣妾实在是……今儿早晨害喜害得厉害,吐了两回,所以出来就晚了些。臣妾匆匆往清舒仙馆来,谁知道那庄采女躲在角落里,瞧见臣妾过来就冲了出来,若非臣妾身后的侍女扶着,臣妾就被她撞到地上去了。臣妾不过罚庄采女跪了跪,昭仪就急急地跑出来主持公道了。”
敬则则默不作声地任由柳缇衣先发挥。不过柳缇衣也不算说谎,只不过是用言语技巧坑她而已。皇后近在眼前,哪里轮得着她一个小小昭仪主持公道。
“臣妾原想着素日与庄采女毫无瓜葛,也没有任何仇怨,她怎的会出来撞臣妾的肚子。”柳缇衣瞥了眼敬则则,“现在臣妾才明白,原来是庄采女攀上高枝了。”
皇后看向敬则则,“敬昭仪,丽嫔说的可属实?”
敬则则道“回皇后,臣妾只是路过,那是到清舒仙馆的必经之路,见她二人就在清舒仙馆附近争执,这才说让她们进来请皇后娘娘主持公道。谁知丽嫔就非说是臣妾指使庄采女的了。”
“昭仪与庄采女也是无亲无戚,若非与她事先有什么约定,怎的会贸然出来帮她?”柳缇衣气愤地道,“说实话,昭仪如今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还出来给人强出头,若说后面没个约定,谁能相信?”
柳缇衣眼泪汪汪地看着敬则则,“敬昭仪,是不是对臣妾换了你的水芳岩秀而怀恨在心呐?”
然则抱怨又有什么用,该搬的还是得搬,敬则则用了一日功夫便从“水芳岩秀”搬到了秀起堂。
是的,不是柳缇衣的梨花映月。这事儿却就得从另一桩落井下石说起了。刘嫔不喜欢柳缇衣,同样也不喜欢敬则则,或者说更讨厌敬则则这位跟她一同入宫的宠妃。曾几何时,她只能巴巴儿地仰望着敬昭仪的坐辇,看她与皇帝亲亲我我,春风得意。
所以当皇帝下旨要让敬则则挪宫后,刘嫔就跑去皇后跟前说,四公主喜欢梨花映月。梨花映月比她目前所在的闻莺台又要离皇帝的烟波致爽近上一些,主殿也更为华丽。
皇后也没打刘嫔的脸,所以敬则则就搬到了“秀起堂”。
秀起堂是避暑山庄里的一处别院,五进院落,还有个自己的小花苑,空间很是阔绰,然则这么好的地方给敬则则却是因为秀起堂在避暑山庄的西北角,靠近山区了,离皇帝的“烟波致爽”那是远得很有些离谱的。
敬则则虽然在避暑山庄待了两年,却一次也没来过这“秀起堂”,实在是太偏了些。不过搬进来的第一眼却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
一入院门便是千竹万篁,竹子的天然弯度搭成了拱形廊道,把整个夏日的炎热都挡在了绿叶之后。
而且秀起堂与别的宫殿不同,乃是依山而建,五进的宅子用爬山游廊相连。排列得错落有致,并非在一条轴线上,显得很是灵动和与别处不同。
主殿秀起堂在第四进,面前乃是由西涧和北涧两条山涧汇成的弯曲萦绕的溪涧,清泉潺潺,透明见底。
秀起堂的左前侧是绘云台,四面隔扇可拆卸,翠竹绕映,很是清幽。敬则则把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