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曾小姐确实是七九先生与云柳？”

“啊。”曾妙云手指悄悄绕了绕衣袖，眼神躲闪几下，“是的。”

其连式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语气颇为感慨“曾小姐真人不露相，我实在佩服。七九先生声名远播，我在来到京城前已有所耳闻，没想到竟有幸相识。”

一番夸赞下来，曾妙云难得的词穷，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勉强笑了笑“若是说七九先生的诗在彩玉阁墙壁留存多年，那便不怎么厉害了，是一位友人相助，才······”

言尽于此，其连式也懂了，心里颇感意外，没想到清雅隽逸的彩玉阁也会做这种事？

“不知这位友人是何身份？”

“这，抱歉其连王子，不方便透露。”

见曾妙云如此，其连式也不再追问，反正他也并不是特别好奇，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若是不便透露也没有关系。不过，”其连式见曾妙云放松了神情又紧张起来，略微带了些笑意，“不过，我本就想与云柳交个朋友，今日有幸得见，不知云柳公子是否嫌弃？”

曾妙云······

曾妙云微微一怔“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看出她的犹豫，其连式又道“毕竟虽有天合罕安排的官员带我熟悉见识黎朝风情，但我也很喜欢这里的文化和学问，只可惜能与我说得上话的却很少，云柳公子便是其中一位。我知黎朝礼节甚多，所以只求平时与云柳公子以信会友。”

曾妙云脑中天人交战，纠结了一会，才弱弱开口“好吧，若是其连王子写信前来，小女子会努力解惑。”有惑可问，无惑便不要写了，明白了吗？

“如此就先谢过曾小姐了。”其连式温和一笑。

就这样，两人又客套了几句便就此分别。曾妙云也没了逛书局的心思，回了府上反复思考，越想越觉得自己答应下来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但答应已经答应下来了，总不能真的有信来了却装没有看见吧？可是若被有心之人发现，产生的影响却不是一星半点的。

曾妙云此时满心后悔，但还是先找了自己兄长报备此事，以防万一。

得知此事的曾家大郎和曾家二郎应承下来后，曾妙云又略带忐忑的离开了，却不知自己的二位兄长面面相觑，对坐无言，对此事产生了那么一丢丢的，微妙的误解。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朝中大臣各司其职，赵潇仍“在宫里养病”，羌胡王子每天带着下属外出游玩，其连式也并没有像曾妙云担心的那样直接写了信来，反而许多天后才发来了一封非常客气的信，列了几个非常客气的问题求解答。

曾妙云微微放下心来，提笔解惑，窗外莹白玉兰开了满树，迎风摇曳，好一派春日风光。而此时远在边境的赵潇，则是另外一番局面。

距离壶城五十几里地的一处小茶棚内，两张大桌子拼在一处，围坐了一圈的人，正是卫亭杉和赵潇一行人。

本来因为赵潇的身份问题，她不该跟这些人围坐一起，但她自己毫不在意，便强行让其他人也习惯了，如今大家都对她这种“尊卑不分”的行为见怪不怪了。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坐在卫亭杉身旁，另一边的几个位子却是空的。

“喝完这壶咱们就上路，傍晚便能到城外了。”

赵潇看了看自己已经有些泛黄的黑衣心里嫌弃了自己一把。这不是旧了，而是夹了太多的黄沙，拍都拍不掉。

“咱们今晚就能进城了吧？”赵潇抬眼看向卫亭杉，满脸写着今晚是不是就能住进好客栈了？是不是可以好好洗澡了？

越靠近边境，环境越恶劣。这些日子赵潇已经很明显的发现路边越来越荒芜，水变少了，客栈条件变差了，晚上甚至没办法泡澡只能打湿毛巾擦擦身子这样子。

要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