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刚才说话说的太重了?
回到二公主府的马车上,薄荷有些不高兴,嘀咕着:“大公子怎么这样说话?咱们虽然身份不显赫,可是也没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他怎能,怎能说让您许一个平凡人家?”
冯玺儿微微蹙眉,声音有些严厉:“说过你几次了,莫要乱说话,京城不比家里,很容易落下口舌把柄。而且缤表哥对我的了解不过是这几天而已,他预防着些我心高也没有错。好了,这件事莫要再提了。”
薄荷垂了头,低声应是。
虽然嘴上没说,也不让薄荷说,但冯玺儿内心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她自己是怎样的身份她很清楚,二公主府的人对她还是有一层隔阂她也能够看到。为了不给二公主府添麻烦,不给父亲母亲丢人,她这段日子过的比从前谨慎多了。
今日不过是一不小心指了一下大皇子,若是要问罪她也认了,偏偏要过来暗示她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她冯玺儿只想平淡安稳度过一生,何时想过要与皇家扯上关系?
旁人羡慕那王权富贵,什么金银财宝数不尽,锦衣玉食享不完,她却只愿与家人,爱人相伴一生——算了,我想这么多作甚,缤表哥的确是因为不了解我而已,我又有什么权利要求别人懂我明白我呢?
奢求旁人的理解,不过是作茧自缚。若是懂便懂了,不懂又不是旁人的错。
回了二公主府,恰巧遇上回来拿东西的二公主,她见玺儿自己回来,又邀请她还是出去玩玩。但是冯玺儿也有股犟劲儿,死鸭子嘴硬说自己真的累了,偏生就是要呆在府里。
而原本说好的要一起游玩的大皇子,也不知是何原因并没有赴约前来,一下子又只剩下了兄妹俩,婉儿总觉得玩得不够尽兴。
而卢缤,也时常走神,想着冯玺儿是否真的累了?她现在在府中做什么?错过了三年一届的秋收盛会是否会感到遗憾?再加上大皇子未曾前来这一条,他不得不承认,他后悔了。
——如果当时没有说后半部分就好了。或许此时她还与婉儿一同逛着街,自己就不止给婉儿提着东西,或许还有她的份,那样,自己也算尽了一份作为表哥的责任。
这件事仿佛已经翻了篇,不管是卢缤还是冯玺儿,都没有提起过,而他们的关系也如这件事之前一样,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没有产生影响,让他们二人都暗中松了口气。冯玺儿事后检讨自己,觉得自己非常不成熟,不冷静,不理智,别人好心提醒,自己竟然生了气,还拿乏累做托词一走了之。卢缤却想着,幸好玺儿表妹没有生气,不然自己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一晃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这本是家人团聚的节日,而冯玺儿身在异乡,身边没有亲朋陪伴,难免有些想家。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二公主也看出来了冯玺儿并不是那种难缠的亲戚,相反她很乖巧明事理,于是也多了几分真心的疼爱。
为了不让冯玺儿感觉太孤独,二公主决定这个中秋节他们一起过,于是一同吃了晚饭后,一行人便分别坐着两辆马车朝着西市去了。
二公主和二驸马坐一辆,婉儿和冯玺儿坐一辆,卢缤骑马跟在一旁。夜间消去了白日的浮躁炎热,微风拂过反而带来了清凉。马车帘一直捆在一旁,冯玺儿看向马车外的花灯时,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骑着马的卢缤。
之前没怎么认真瞧过,现在仔细看看,缤表哥也是一表人才。高高的个子长长的腿,宽肩窄腰脊背挺直。缤表哥好像是十七岁来着,年纪轻轻就做了御史,怪不得京城里其他的姑娘家都对缤表哥芳心暗许。
不过以缤表哥的身份,这京中的大部分女子恐怕都配不上他吧?就算他愿意,二公主也不一定同意——也不一定,表姑母人很好,可能不太讲究门第之分?差不多就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