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真要说起来,老夫见过的所有读书人里面,还得是你陈也最拔尖儿,为了追求人家姑娘,就连这般法子也能想得出来,厉害!倘若老夫年轻时候能有你这功力的十之一二,也就不怕这一辈子孑然一身,连个道侣都没有了。”
阴鸷老人卫熵,一阵长吁短叹。
傻书生陈也有苦自知,疼得哆哆嗦嗦,只能报以尴尬一笑。
比哭还难看。
云泽手里的酒杯忽然重重落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对于阴鸷老人卫熵,云泽虽然了解不多,却也是打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当然不能一概而全,但褚阳究竟是个怎样的货色,云泽已经看得清楚分明,便哪怕云泽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也依然有些看不起如同褚阳那般不敬师长的。
褚阳尚且如此,卫熵又岂是好人?
便越发觉得阴鸷老人卫熵有些不顺眼。
“有事?”
卫熵瞥了云泽一眼,也不着恼,老而不死是为贼,自然看得清楚云泽心中究竟如何想法,忍不住轻轻摇头,颇为自嘲地一笑。
略作沉默之后,卫熵方才缓缓开口道:
“老夫此番前来,只有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早间你与宁丫头一起离开时,路上所言,被老夫不巧听到。年纪大了,远远瞧见宁丫头一反常态地与你说了许多话,出于好奇,便有些管不住耳朵。此事自是老夫做得不对,再加上昨夜之事,老夫翻来覆去想了一整天,也依然觉得需要道个歉。”
一边说着,阴鸷老人卫熵已经站起身来,抱手鞠礼向着云泽一弯腰,神色郑重。
“还望云小友能够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老夫,错了。”
言罢,便弯腰更深。
大堂中许多酒客食客眼见此番,当即面露惊愕之色,听闻卫熵口中所言之后,又大多面面相觑,神色复杂难言。
云泽也是当场一愣,有些拿捏不清这阴鸷老人究竟是在作何想法,便扭头看向宁十一。
后者方才伸出筷子夹了一片牛肉塞进嘴里,待得吞下之后,方才轻声开口道:
“相貌如何,未必心生。”
依然惜字如金。
却也直中要害。
云泽哑然,略作思忖之后,终于还是起身双手托起了一直弯腰趴在那里的老人卫熵,说了一些客套话,临到末了,还顺便叫了客栈伙计过来,在这已经满满当当的桌面上添了几个菜,加了两坛酒,至少表面看来已经算是不计前嫌。
只是对于卫熵,云泽依然不敢过分放松警惕。
行走江湖,尤其此间远行八千里,小心为上无大错。
老人心知肚明,却也知晓云泽境况特殊,便就不曾计较,举杯对饮之后,眉头稍稍舒展,眼角眉梢之间,倒是少了一些阴鸷之感。
“方才只是说了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事,就是那座地下剑池,老夫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全部走过一遍,不仅一无所获,并且除了人尽皆知的湖水之中藏有剑气之外,便再无其他特殊之处。不过宁丫头这件事做得确实不错,运气一事,虽然虚无缥缈,但在修行来讲,却是极为重要。便如老夫这把云麓剑,只以老夫如今的修为境界而言,拥有这把云麓剑,其实有些德不配位,若其能够落入修为境界更强者手中,就绝不仅仅只是如今这般声名不显,可偏偏老夫就是得到了,虽然只是运气而已,但就像对战双方本是势均力敌乃至两败俱伤之时,倘若其中一人运气稍好一些,而另外一人运气稍差一些,最终的结果如何,孰胜孰败,孰胜孰死,就会天壤之别。而云小友的运气确实是比宁丫头好很多,至少表面上看来如此,便以十五滴异兽夔牛的心头血换取云小友的一旬时间,就于宁丫头而言,算不上亏,却也未必能赚。”
卫熵独自喝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