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山上修士而言或许算不上什么太大的问题,但若换成一个还没正式走上修行之路的凡人,就或多或少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是不怕疼?还是真的忘在了脑后?
钟婉游双眼虚眯片刻,有些想不通问题的关键,却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并且云泽显然也不打算继续再在这件事上继续多说,就干脆闭口不言,将目光放在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上。
今儿个可是大年夜。
所以街道上人来人往也比以前更加热闹许多,但也并不仅限于今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直到半个月后的正月十五闹花灯,都会格外热闹。
大大小小的稚童,穿梭在人群之中,要比那个停不下来的鹿鸣更加吵闹,一群大小孩子,手中持拿木剑,胯下骑着竹马,一边大声嚷嚷,一边快速奔跑,穿街走巷。为首那个年纪最大的孩子,使劲挥舞手中木剑,带起阵阵风声,忽然跑去街道一旁,骑着竹马来到台阶上方,高高举起木剑,卯足了力气大喊一声。
跟他一起跑了过来的那些孩子,随之大声应和。
气势非凡。
另一边的一座胭脂铺子跟前,年轻女子与中年妇人各在一边,低声讨论着哪种胭脂的颜色最好看,哪种水粉最好用,其中一位看似不过二八年纪的女子身边还跟着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后者目光扫过周遭,忽而眼眸一亮,走上前去,在一堆琳琅满目的各色物件之中,寻到了一只飞凤珍珠钗,然后小心翼翼躲过女子视线,暗地里找到了店家询问价格。
闻言之后,男子面上露出些许迟疑之色,该是那只飞凤珍珠钗的价格并不便宜,但在略微迟疑之后,男子还是咬了咬牙,打从怀中摸出了一把碎金碎银和铜子儿,全部递到店家跟前,可怜巴巴地赔着谄媚笑脸,一阵低头哈腰,这才终于跟店家讲好了价格,买下了那支显然不止这个价格的飞凤珍珠钗。
毕竟那些个碎金子就算全部加起来,也未必能够熔成这么一支飞凤钗,更何况上面还缀了一颗这边并不常见的珍珠。
钟婉游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男子家境显然并不殷实,店家开门做生意,又怎会做这赔本买卖?还不是那出身更加富贵一些的女子瞧见了男子窘境,就从他的视线死角偷偷经过,暗中塞给了店家一把碎金子,又走到远处冲着店家眨了眨眼睛,这才促成了这场“赔本买卖”。
但是真要说起来,店家也是个会演戏的,就之前答应男子赔本卖他这支飞凤珍珠钗时那种满脸肉痛到几乎咬牙切齿的表情,真也是不怪男子看不出丝毫破绽,甚至还在得手之后,颇为得意,然后偷偷藏起了那支飞凤珍珠钗,显然是想给那二八女子一个天大的惊喜。
就是不知那女子届时是否也能装得煞有其事?
钟婉游收回目光,忽然有些莫名感慨。
天底下最大的幸事,也就莫过于此了吧?
柳瀅忽然有些紧张,两只手紧紧握住云泽的手掌,将身子藏在他的身后,只露出半张脸来,睁大了眼睛看向人群中“并不存在”的那两人。
更准确地说,应是两只模样与人几乎没有丝毫不同的小鬼才对,看起来就跟那些挥舞木剑,骑着竹马的小孩儿差不多,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更不知是从哪儿弄来了木剑竹马,很快就混入一群年纪不大的孩子群里,跟着他们一起到处乱跑,大声嚷嚷。
云泽与项威和钟婉游自然也能看得出来,更准确来说,但凡开了气府的修士,都能看得到那两个孩子身上萦绕的淡淡鬼气。
临山城中并不缺少山上修士,有些是正统家族也或门派出身,有些就是散修野修,街道上人来人往之间,他们就混在其中,有些人神色平淡,信步走过,与周围热闹氛围格格不入,有些人满脸喜气,偶然碰见了相互熟识的朋友,就会停下脚步,拱一拱手道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