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抖了抖,忽然抬手用力抹了下脸上的泪痕,然后抬起头来看向云泽。
鹿鸣有些不乐意了,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瞪眼道:
“丑丫头,你那什么眼神,怎么看咱师父呐?!咋了,师父刚才又没说错,你瞪眼是什么意思?再瞪?你还瞪?信不信我把你那眼睛挖出来给师父泡酒喝!”
“鹿鸣!”
云泽猛地呵斥一声。
少女脖颈一缩,立刻扭过头来满脸谄媚。
“师父,我这不是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小师妹嘛,您说,您说。”
云泽有些无奈,转而重新看向抿着嘴巴不说话的柳瀅,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这番话说得有些过分了,但事实如此。大胡子这人确实有着很大的抱负,关于这点,我无法否认,可无论他的抱负有多大,也都是为了那些野狗刨食的野修散修,是为了改变天下野修散修无处容身的格局,所以在他而言,你我,或者其他那些得到了《武道正经》的人,都只是棋子而已,用来保证事情败露之后,天玑圣地不会将《武道正经》尽数收回,更不会大肆清理那些得到了《武道正经》的野修散修。说得再要直白一些,咱们就是被迫成了那些野修散修的护道人。无论你觉得我这番话说得对或不对,事实如此,不容争辩...”
哗啦一声。
不等云泽说完,小丫头就忽然踢开了屁股下面的凳子,转身快步离开。
云泽话音一顿,目光看向夺门而出的柳瀅,眉关紧蹙。
鹿鸣气哼哼道:
“小白眼儿狼,不知好歹的东西,脑袋里面装的都是水吧,让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哩!”
阮瓶儿叹了口气,其身上前,将那摔在地上的凳子扶了起来,随后转身看向云泽问道:
“你不跟过去看看?”
云泽微微摇头。
“柳瀅现在还是觉得错在自己,她觉得就是因为自己心眼儿不够,在面对吴麟子的时候,一下子说漏了嘴,才会导致大胡子现在被人追杀,其他的那些,根本听不进去。这是已经钻了牛角尖了,她现在只认自己的道理,其他人,哪怕是我,说得再多也没用,反而在她来讲,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云泽抽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恼。
“所以这件事,还得她自己想明白才行,我再去说,也无外乎火上浇油。”
阮瓶儿低头看向那条刚刚扶起的板凳,满脸苦恼。
其实也不算是钻了牛角尖吧?
柳瀅的心情,阮瓶儿其实能够体会,正如云泽方才所言,柳瀅是觉得这件事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大胡子之所以会被天玑圣地一路追杀,甚至极有可能就此丧命,都是错在自己。大抵也是因为这样的心理,所以在柳瀅看来,书香斋的那位大胡子,就只是在按自己的计划一步步行事,却因为自己的一时口快,才导致了大胡子的计划败露,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阮瓶儿在柳瀅的位置上坐下,抬头看向坐在对过沉吟的云泽。
然后就忽然明白过来,柳瀅之所以会跟云泽生气,其实是觉得大胡子的这般做法,目的在于改变天下野修散修的格局,让他们不必再如野狗刨食一般,被人鄙夷唾弃,称得上是慷慨壮义之举,所以哪怕自己只是大胡子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也无妨紧要。
可云泽却是字字句句都在批判大胡子,将自己等人当成了棋子,会沦落到如今境地,不过咎由自取。
阮瓶儿叹了口气。
这事儿,可不好解决。
鹿鸣很是狗腿地打开了自己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了阮瓶儿之前跑了很远给她买来的瓜子,抓了好大一把,搁在云泽面前。
“师父,别生气了,那丫头不知好歹,让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哩,哪像师父,看得如此通透,又如此大度,就只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