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一个貌似不过四五岁模样的黑瘦女孩儿,双脚离地三寸有余,来到门板附近,身形忽然升高,轻而易举越过倾斜的房门,手里还端着一只豁口瓷碗,里面装着小半碗刚在屋外接来的雨水。
黑瘦小丫头一路飘到了窗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宁十一,仍旧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之色,又有些迟疑,许是觉得这位前两天刚刚被人丢在屋里的姑娘,身子还是太虚了一些,雨水又太凉。可黑瘦小丫头毕竟年纪还小,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生火,就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将瓷碗递到了宁十一嘴边,用瓷碗边沿撑开唇瓣,然后将瓷碗稍稍倾斜。
牙齿紧咬的宁十一,还在昏迷当中,喝不下去。
黑瘦小丫头可不知道具体应该怎样照顾一个受伤的病人,能想到拿了屋子里仅剩的瓷碗接些雨水回来,已是极限。
所以宁十一很快就被呛了一下,猛地咳嗽起来,吓得黑瘦小丫头一个哆嗦,险些没将瓷碗扣在她的脸上,所幸是及时稳住,但里面的雨水却是全都洒了出来。黑手小丫头有些不知所措,眼看床上的宁十一眼皮已经微微掀开,连忙抱着瓷碗跑去角落,紧张兮兮地望着床上那个胸口脖颈湿了一大片的黑衣姑娘。
又有一滴雨水渗透屋瓦,砸在她的脸上。
宁十一原本有些涣散的双眸,逐渐集中起来,她动了动唇瓣,吞下口中残留的冰冷雨水,还没注意到角落里的黑瘦小丫头,喘息片刻,就已经大概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很清楚自己除魔卫道不成,反而差点儿死在那座山寨,至于寨子里面那位大当家的,为何竟会饶她一命,宁十一也能大概猜的出来,无非就是不想生死相向,将那所谓的护道人给逼迫现身。
可自己又哪有什么护道人?
宁十一扯了扯嘴角,有些哭笑不得。
这也亏得是那寨子里的大当家有过正统师门,并且想来应该不会很小,最差也得是个二流门派,才能知晓护道人一事,否则就是一些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子,才会畏首畏尾,让她侥幸捡回一条命。
不过那家伙的本事,确实强得有些离谱。
同等境界之中,莫说那些自从炼精化炁境之后就会逐渐走上下坡路的野修散修,便是山上正统师门出身的仙家子弟,也很显然比之不及。但那家伙毕竟也曾身为正儿八经的山上修士,灵决古经、武功技法,筑成命桥所用的天材地宝,十二桥境之前用来填补脏腑底蕴的灵株宝药,绝非寻常野修可以相比。而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家伙之所以离开师门,不是因为天赋不济或者师门受灾这些比较常见的理由,而是因为某些原因叛出师门,就也非寻常散修可以相比。
再加上那位大当家的混迹江湖已有多年,大大小小的江湖厮杀,经历了不知多少次,那么会有这样的结果,也在情理之中。
可即便如此,宁十一仍是有些沮丧和不甘。
她尝试着坐起身来,然后就牵动了体内伤势,当即闷哼一声,重新摔在床板上,又触动了肩头伤势,疼得眼眶通红,险些直接掉下泪来。
破破烂烂的木床,一阵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支撑不住。
宁十一没去在意这些,喘了几口粗气之后,目光落在自己受伤的右边肩头上,看到了包扎伤口的破布,手法相当随意,就只是勉强盖住了骨渣刺出皮肉的伤口而已,之前已经完全止血,但这会儿又开始渗出血迹,并且骨头毕竟已经完全碎掉了,想要使之恢复如常,哪怕手中有着许多针对此类硬伤的丹药,也需要至少一个月时间。
但如果只是正常使用这条手臂,一旬左右,即可无妨。
宁十一叹了口气,眉关轻蹙。
一滴雨水渗透屋瓦,砸了下来,落在她的脸上之后,一片冰凉。
宁十一尝试着挪了挪身子,正打算依靠冥冥之中的感应,寻一寻自己那把依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