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政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勤政殿,脸色说不出是难看还是愤怒,宫人黄甲细声细语的对邱在然说道:“邱首辅,进去吧。”
邱在然这才吃力的直起身板,仔细拍打了一遍身上的雪花,然后对黄甲说道:“黄侍衔请!”老宦官淡淡一笑样貌妩媚,显然邱在然已经习惯,微微一笑跟在黄甲的身后。
北辰政的几案上依旧堆积厚厚的折子,邱在然看后心中如同五味瓶翻滚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现在的北辰政就是在做无用功,折子看得在仔细,给出的解决方案在好,没有官员落实督办与无用功又有什么两样?
下面的大小官员可没有人在替你做事啊,年轻的君王难道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吗?邱在然甩袖行礼跪在几案前,大呼吾王万岁!北辰政眉头皱了皱总不好让这个首屈一指的首辅大臣热脸贴冷屁股,急忙快走几步来到面前将其扶起。
“舅舅,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无需行此大礼。”北辰政心中就算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能现在表露出来,面子上的事总还是要做的足一些。
那‘外人’两个字着实让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内心一热,急忙说道:“老臣不敢!”至于不敢的是什么你北辰政自己理解便是,无非两点一是不敢以舅舅自居,二是不敢不行大礼,不然又怎么会等候在门外如此之久。
“黄侍衔,把椅子搬来。”邱在然一听急忙跪下谢恩,北辰政淡淡的说道:“舅舅的朝服已经湿透了,就靠在炉火前烘烤一下,取取暖也好。”
黄甲把金丝楠木椅放在炉火附近,邱在然又一次躬身行礼,走到椅子前缓缓坐下,心中便是一片茫然,不是北辰政不懂人心,是太后邱佩然根本就没给他任何拉拢人心的机会,锦衣都护府被太后邱佩然死死把控,所有来都城的官员一律被请到了太后的宫殿,北辰政他还能知道些什么?唯一没有阻拦的除了共学世子恐怕就只有谢四海了吧。
“母后前脚刚走,舅舅就来了,不知所为何事?”北辰政这一次没有拿起折子,而是直视邱在然笑容阴晴不定,邱在然恢复神色捋了捋思路说道:“前几日臣下举荐一人,不知君上见没见到臣下递上来的折子?”
北辰政每次提到折子都有杀人的冲动,可就算自己是一国之君又怎么可以肆意杀人呢?无关紧要的折子,棘手难办的折子统统被太后送到了勤政殿,至于地方官员各州郡的汇报总结没有一本到勤政殿的,不过邱在然说的举荐文书他倒是见过。
“你是说程谦守吗?”
“没错!就是此人。”邱在然在官场纵横三十余年,更是辅佐老皇帝的能臣,怎么会看不出北辰政此时的情绪?见北辰政没有说话,邱在然急忙接着说道:“此人有大才,排云大城复派官员,程谦守是下臣唯一调选的。”
听了这话北辰政心思急转,狐疑道:“这就是你与太后商讨的结果?”邱在然缓缓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实无商讨,太后只是过问下臣派谁去妥当。”
“原来这就是太后与朕说的商讨!”北辰政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发现朝堂大权已经尽在邱佩然之手了,邱在然接着道:“程谦守有大才,倘若排云大城之事有他在其中周转协调,想必应该很快就能将其捋顺。”
北辰政看了邱在然一眼,不知道这对姐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威逼利诱说了一早上,一个进屋就卖好,想到这里北辰政冷笑了一声,“你们邱家到是会做人,不愧是辅国的大家族,没给祖宗丢脸。”
邱在然听到这里慌忙跪倒在地,闭起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下臣有罪,身为首辅让君上失望了,回去后便请辞整顿家风。”
北辰政眉头紧皱提高了声音说道:“怎么?连首辅的位子你也不想做了?”
“下臣有负君恩,更有负先君遗命!”邱在然一让再让,这让北辰政不知如何是好,首辅之位以邱在然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