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却是辗转反侧如何都睡不着。
师父今天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他越想就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想想明白,可是想问题太费脑子,师父曾经孤身行北疆北楚,哪怕整个青洲都有师父的脚印,打造兵刃甲胄的技艺自己恐怕是学不会了。
阿江在心中自言自语的说着:“有生之年能学到师父七成的手艺,我便烧高香拜大佛。”夜风突然而起,风雪席地而起,四处漏风的铁匠铺比之乞丐小七的破败房屋也没好上几分,好在阿江过惯了这种日子,满身的腱子肉也不怕挨饿受冻,翻了个身自言自语道:“师父说的永远都是对的,按照师父说的做就对了,至于能学会多少,或者将来能走多远那都是将来的事了。”
离万江顺着门缝向屋子里面看了一眼,见昏暗的油灯还亮着便小声的问了一句,“师父,睡下了吗?”
老人奋笔疾书的书写着什么,听到徒弟的询问便没有好气的回答道:“明天还得干活,赶紧睡觉!”离万江想了想说道:“师父,我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你白天时候对我嘱托,我总觉得你说的是遗言。”
“放你娘的屁,我这身老骨头虽然禁不起折腾了,但是死离我还远着呢,有些事没做完之前,我这老骨头还撑得住。”老人看着自己的字迹满意的笑了笑,心中满是感慨的说道:“打了这么多年铁没想到还能写出这般行云流水的字,实属不易啊!”
离万江起身走到师父门外,问道:“师父我能进来吗?”
老人的脾气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硬气,“回去睡觉,明天不打铁了吗?”阿江沉默不语,又听老人说道:“司马小子拿来的那一堆东西里面有些好东西,听说要给一个女人打造一套甲胄,明天开始你就帮他把那甲胄打造完毕,”完成甲胄的过程又何尝不是学习。
阿江试探着问道:“不从基础开始?”
老人冷声道:“司马家的孩子生下来第一课就是打铁,倘若他不懂基础的技艺,那就让他滚蛋,铁匠铺虽然简陋,却没有他留下的资格,更没有去学热轧冷锻技术的资格。”
离万江默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如此的严厉,哪怕对待自己也没有这样严厉过,那定洲公子司马誉一表人才,性格更是直爽豪迈,虽然自己与司马公子有些小摩擦,但却无伤大雅。
老人那锋利的眼神从门缝看了出来,离万江急忙说道:“师父,我这就去睡觉。”
老人看到离万江那一身单薄的衣服似乎有些不忍其受冻,淡淡的说道:“去买一件过冬的衣服,别把自己冻坏了。”离万江点了点头,没敢多说什么,看了一眼文火燃烧的炉子小声说了一句,“挨炉火近点就能取暖了,衣服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炉子能穿到身上吗?”老人的声音又恢复了严厉,沙哑而又沧桑的声音不容反驳,离万江只是嗯了一声,极不情愿的爬回硬板床,至从见到司马誉师父就像变了个人,离万江搞不明白是为什么,或许那个打小就聪明的吕势能看明白,可惜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活着又在哪里。
离万江眨了眨眼睛长吸了一口气,翻身把单薄的被子裹在身上,小声的说了句,“师父我睡了。”老人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然后继续书写起来,老人的一生就如同一个传奇,年少离家背负理想与期望,远走他乡游学学本事,想着有一天能带着本事回到家乡,然后把自己穷极一生而学到的东西教给家乡的年轻人。
可是命运捉弄人不说,岁月更是不饶人,年迈体衰是后话,一身的伤病更是难以长途跋涉,甚至连奋笔疾书都不能长久,老人看了看夜色,目光不由得向南方看去,悠悠然的说道:“定洲该比这梦回更冷吧?”
“不知冬日里是定洲的风沙大,还是雪大呢?”说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自问一句,“年纪大了,记性差了吗?还是不愿想起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