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高欢还挺有耐心,居然一路跟着啊。”
一边说着,刘益守一边将吃完的桃子核扔河里,在王伟的衣服上擦了擦沾满汁水的双手。后者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此刻他坐在楼船的船尾,眺望北方,隐约能看到魏军的旗帜。他和王伟、阳休之等人并没有跟着骑兵一起走,而是坐在楼船上惬意的休息。
陆上的骑兵队伍交给杨忠负责。
和高欢想的一样,这次撤退到长社,刘益守当然准备了预案,而且准备工作远远超乎高欢的想象,有很多人配合。
比如说高欢最不看好的梁军渡河问题,其实于谨带兵来到长社城接应后,就已经在淯水上架设了五座浮桥!
而刘益守的行军预案就是一旦杨忠遭遇袭击,带着骑兵可劲的跑路就行了,不用管那些流民。等魏军冲杀累了,再带着骑兵杀回来。
那时候魏军估计已经被船上的床弩折腾得不成人样了,杨忠直接捡漏就行了。
当然,这是高欢失了智的极端情况,有时候乱拳打死老师傅,刘益守还是防着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不过高欢毕竟是高欢,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并未下达无脑猪突的命令,这一路都是老老实实的尾随,等着致命一击。
“主公,我们为什么不在荥阳附近杀他一波再走呢?”
王伟有些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怕下雨啊。”
刘益守说出了一个让王伟意想不到的答案。
看到对方似乎还不是很明白,刘益守便开口解释道:“弓弩下雨不能用,船上的床弩能用也会受到影响。如果把战线摆在荥阳附近,那么进攻的时间,是由高欢那边的人决定的。
他们可以等下雨天再来对付我们,甚至可以用狼来了的战术反复试探。
而一旦下雨,神火飞鸦也不能用了,那时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连反抗都没力气。”
“但是,现在也是一样啊!现在下雨,神火飞鸦不是一样不能用么?”
王伟迷惑不解的问道。
刘益守摇了摇头,王伟并不精通战阵,所以知识面受限制,想不到某些事情很正常。他继续解释道:
“行军途中,哪怕是下雨,我们的床弩还是可以用,而杨忠的骑兵随时都可以跑,岸上的魏军也打不到河里的船队,我们并不害怕高欢在下雨的时候发动突袭。
高欢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在下雨天动手。你看,之前就下过一场雨,魏军也没有发起进攻。
等我们行军快到淯水拐弯的地方时,便可以控制行军的速度。
要是下雨,我们走慢点,要是不下雨,我们就走快点,反正保证是在晴天无雨水的情况下渡河便是了。
到时候,决定什么时候开战的,不是高欢,而是我们。这样就能保证神火飞鸦正常使用!”
听完刘益守不厌其烦的解释,王伟深感佩服。
所谓细节决定成败,刘益守就是把这些事情都考虑到了,而且还怕出意外,让于谨带兵来长社接应。
换做是其他人领兵,此番北伐耀武扬威屡战屡胜,又让高欢的嫡女来暖床侍寝,只怕早就昏了头,哪会如此严密的考虑退路啊!
上山并不困难,只需要勇气与毅力就行了;下山却比上山可怕多了,不仅要注意脚下,还不能跑得太快,非智者不能为。
高欢以为的机会,其实不过是刘益守的预设战场罢了,连发起时间都是他在定。等梁军渡河的时候,就是高欢动手的时候。这个时间绝不可能有差错。
魏军进攻发起早了不行,梁军那时候可以摆却月阵。进攻时机晚了梁军渡河成功,在河对岸布防了,还是可以摆却月阵!
这种深深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