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克汝阳城才行。
高欢在位,又或者是高洋还是高氏一族别的什么人在位,对他们来说都一样,只要能维持他们的地位就可以!
要是做不到,那么哪怕军队底层不想兵变,这些人也会想办法兵变的。
刘益守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
无论是在战场上决定大军生死存亡的主帅,还是能够徒手登城墙的亲兵,本质上都只是一份职业而已。
“这便入城吧,高欢来势汹汹,五万兵马在手,不从我们这里讨到便宜,那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河南之地大部分村落的百姓都被梁军派人给转移到建康与两淮等地了。如今就算能找到,那也是后来私下里迁居过来的,其实没多少人。
这样的情况让高欢束手束脚的,不知道要怎么夺取新地盘,并将其变成自己的实力。想收拾最弱的尔朱荣,反而因为各种意外不得不南下,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想想都很令人窝火。
高欢对本地民情不甚了解,真是想得太多了。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张保洛这个夹在中间的,最是难受不过。
“言之有理。”
可若是能得到了五个郡的土地,那便有足够的财货来犒赏三军。劫掠草原的经验给了高欢启发,如果解决不了内部矛盾,那么对外扩张后将蛋糕做大,便有了足够的改革空间,来实施自己的想法。
专门的人做专门的事情,哪个时代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没必要看不起贱业,也没必要妄自菲薄看不起自己。
“事情既然做了,那就不要做一半,索性一口气解决河南的梁军吧。其他的事情,你不必过问了。”
高欢在空荡荡的府库前矗立良久,很害怕这样的事情反复发生。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次要一口气将梁军侵占河南的问题解决了。
只要能保证他们的荣宠不衰,那么自然能够保证他们的忠心。
入悬瓠城后,斛律羡趁人不注意,凑到刘益守身边低声说道,似乎有表现的欲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张保洛身后传来高欢的声音,他又不得不折返回去询问道:“高王有何吩咐?”
张保洛拱手行礼退下后,稍稍松了口气。他真害怕高欢一怒之下急行军南下奇雒城,那可就糟了。事实上,奇雒城虽然是梁军第二道防线的核心,却又不是一座孤城。
甚至还产生了新的问题:麾下军功集团,无法得到新的利益分配,日益离心离德。当蛋糕无法做大的时候,就必然对目前分蛋糕的方案不满意。
张保洛虽然不完全赞同段韶的消极看法,但他也认为,跟梁国打起来,战争规模是不可能小的!光看河南这地方平坦河流又众多就知道,孤军深入是要出大事的!
“高王,淮河的话,那可是……”
所以一方面他们对于劫掠这种事情并不感冒,有进取心的将领,也不会动这种小钱。另外一方面,他们其实也不太在乎高氏一族谁上位。
与之相反的是,将仅剩不多的兵力后撤到了第二道防线!
将来你是要统帅千军万马的人,跟一个亲兵比徒手登城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很多他认为十分困难,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东西,在别人那里,不过是寻常而已,或许并不比谋一份差事要难。
这种事情,就跟朝令夕改差不多,无论是从军还是行政,最是忌讳类似的事情。所以哪怕明知道有问题,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执行下去,后面再找个台阶见好就收便可以了。
不谈别的,这次参与运粮的民夫与漕工都有好几万,这些人怎么办?
若是这时候停下来,大军出征一战未有便折返回营,估计以后也没谁会把高欢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