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声应道。
四夷馆叫做四夷商馆,经营的是南来北往的妖娆夷女,平日里夜间四夷商馆灯火辉煌,在这宵禁的洛阳城里极为显眼,所以自然被和演选作了路标。
和演领着越骑精兵掠过承光路、中关路,沿着奉天大街由南向北一路直冲,又过了泰安路、北关路、小西路。和演只是一味闷头赶路,心中也是疑惑跑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
和演所不知道的是,本是红灯夜挂、洞箫声咽的四夷馆今晚偏偏没有挂出那一排迎风招展的灯笼来。因为那四夷商馆本是赵王司马伦心腹孙秀产业,孙秀预谋兵变,自然早就嘱咐掌柜今晚打烊,不要开张。
孙秀当然算不到自家产业关门还会让奉命行事的越骑营走失,和司马也自然算不到这四夷馆居然放着夜进斗金的皮肉买卖不做熄灯打烊。
四夷馆位置就在承光路与奉天大道交界之处。按照事先安排,越骑营兵马应当在此处右转上承光路直趋西阳门,到了西阳门自有内城友军接应。当然,此时和演已经把四夷商馆远远甩在身后,南辕北辙当然无果。
“前面好像是城墙。”队伍里不知是谁开口,“那是城墙?”,“不会走错了吧?”,“四夷馆北在我们来的路上!”“是不是调头回去?”,质疑声此起彼伏,马蹄声不可不免的慢下来。
和演并不死心,他驾着他的黄膘马,带着他的越骑兵驰近了去看。火把的光亮还不足以照亮前方那一片开阔的沉沉黑幕,高耸巍峨的城墙拔地而起还是能看出轮廓的。
前面的城门上亮起了火把,四百匹马的动静不小,守着的兵卒怎么也该发现了。
和演沉默,张朋也沉默,越骑营四百将士也沉默,只有火把还在不时发出噼啪声。
“也许,我们跑的太急了。”和演一笑,然后他转头看张朋,张朋也在看他。
“也许,我们该看看路标。”张朋一脸无辜的对和演说道。
张子成你教训我?你反了你呀!和演听了张朋的话先是心中大怒,然后又是愁上眉梢,他奶奶的怎么就跑过了呢?
夜间行军,看不清路况并不稀奇,本是轻车熟路的洛阳城走差了没什么奇怪,但如果和演肯停马去道旁看一看路标也不至于错过。
张朋在马上瞄了瞄和演阴晴不定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的建议这位上官:“和司马,不如我们夺下这城门回营吧?那贾南风的手段,太尉杨骏、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都是前车之鉴。这些人现在骨头都化成灰了。和皇后斗,一旦事败,那是掉脑袋的。”
张朋看看和演没有应声,胆子大了些,于是继续劝道:“我们回营,兵变失败了不会被追究,兵变成功了,难道就凭我们走这一遭,还能不算我们的功劳?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唉,和司马你就从了我吧,真追究反正也是落到你头上,我就一从犯,大不了摘了这顶带花翎,回家不陪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东西玩了就是!张朋张子成如是想,当然他的脸上表情是极为诚恳的,那一双眼睛深情的与和演对视,一副情意款款的模样,仿佛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证明心迹。
和演听着张子成的话脑子一热,忍不住就想破口大骂,一阵夜里凉风吹过,他的额头又凉下来。想想张朋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似乎还真有些可行。再想想那些贾南风刀下亡魂,还是别趟这浑水为上策阿。
眼看着城门不过零星一只火把,虽不知为何守卒少的如此没道理,但夺取城门不正是稳操胜券吗?和演仰天大笑:“哈哈哈,说得好!我等一路疾驰到此,必是天意要我们由此出城。左右!与我夺城!”
“得令!”
马蹄声立刻逼近了城楼,越骑营众将士定睛看去,城楼上只有一个老军,别无兵马看守。有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这肯定说的不是今晚的元和门。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