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后有机会,当为裴侍中正名。”
陈凖所说的这位裴侍中,就是随同贾氏一同覆灭的裴頠。裴頠,字逸民,说起来还是裴绰的晚辈。不过同出河东闻喜裴氏,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裴頠伏诛,牵连的是闻喜裴氏一脉。
裴绰听着陈中书一阵感慨,闻弦音而知雅意,他笑道:“道基你这是有备而来呀?”笑完他也拿起茶杯缓缓的品了一口茗茶,然后放下茶杯说道:“陈道基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陈凖忍住不说:“季舒你这就明白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裴绰却不肯再与陈凖进一步说下去了,他只是推脱说道:“道基你尽管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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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略馆里又换了客人,方案上的茶水凉了又温,温了又凉,一壶茶反复冲泡的已经淡了味道。
这一次陈凖请来的是客曹郎中郑延,这位郑郎中出身荥阳郑氏,三百年的诗书礼乐人家,也是国朝的上品高门。
陈凖一边和郑延闲谈些家常,一边在中心盘算着接下来的话:郑延也是我礼党中人。司马伦一贯重用玄党,我就不信他甘心回家养老,是时候用上这招党同伐异了。
陈凖说道:“如今相国执政,颇重用玄党人物,我们这些做实事的人不怎么被待见,也不知何时这风气才能正过来?”
郑延应声称是:“中书大人说的是。现如今的朝廷上空谈当道,肯做事的少。多做多错,不做不错,长此以往怕是要生祸端。”
陈中书当即接一句:“如今就不是祸端?”
郑延愣了一下,心中想:‘这么快就要图穷匕见了?’于是他问道:“如今的祸端,陈大人指的是?”
陈凖却不接这个茬,他顾左右而言他:“据说淮南王司马允不喜欢空谈,他在淮南国用的多是儒学通达的人。我这些年困于国事,否则也想去淮南国那里看看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
郑延‘呵’了一声说:“中书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
太极大殿内,陈凖一身缀了缕缕云纹的三品紫袍,头上一顶乌纱,手捧象牙笏板,为了这一刻他已经做了万全准备!
御座前轻烟袅袅,皇帝司马衷穿着明黄烫金的龙袍,袍上缨烙盘龙,这位聪明皇帝腰间琥珀结带,头上冕冠缀着连串的明珠,看起来虽然不见威严,至少还能见出贵气来。
在场的人并不算的多,中书令陈凖之外,只有东海王司马越、散骑常侍司马略、亢从仆射司马荂、散骑常侍司马诩、黄门侍郎司马虔、尚书左丞王舆、吏部郎中山世回、刑部郎中裴绰、客曹郎中郑延、兵曹郎中石顺、前驱卫司马伏胤、殿中中郎赵骧、常从都和演、金殿右卫都抗宠、金殿左卫都卞裒等为数不多的文武二十余人。
第一个站出来做开场白的是黄门太监谭立洪,只听这位谭公公用尖锐的嗓音高声开场:“陛下有旨,朕闻中护军、淮南王司马允兵困相国府,声称相国司马伦谋反,诸位卿家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谭公公的话音方落,身兼亢从仆射、散骑常侍的司马荂抢出班列大声上奏:“臣以为应当派人持诏书令双方罢战!相国大人忠肝义胆,对陛下从无半点私心,一定是奸人挑拨,臣斗胆请陛下下旨令两家罢兵休战。”
司马荂说完,他的弟弟散骑常侍司马诩、黄门侍郎司马虔先后出列声援。皇帝司马衷却并不听从,他难得的亲自开口询问陈凖说:“陈中书以为当如何?”
陈凖淡定的跨出一步,先捧着笏板施礼,然后从容说道:“老臣以为当使人持白虎幡让两位王爷解斗。”
‘持白虎幡解斗?白虎幡是督战用的吧?’司马荂愣了愣,他看弟弟司马诩和司马虔,两人也一样的微微愣神。
刑部郎中裴绰出列奏道:“中书大人所言极是,微臣附议。”紧接着是客曹郎中郑延,他也捧着笏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