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楚遗何惧?
他甚至往前一步,大声笑道:
“蒋寺丞,你说这话可笑至极;请问大离律法,哪一条规定了说实话就要掉脑袋?你身为天巡寺寺丞,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莫非,这是你天巡寺的律法,不是我大离的律法?”
好一张利嘴,可惜了,此子竟是执剑司的人。
蒋丁幺脸上多了些凝重,他哼道:
“休得污蔑本官,季侍郎上为陛下分忧,下为百姓造福,他家人因此受他福荫,又岂能容你在此污蔑?”
“污蔑?”楚遗摇着头,笑得越发放肆。
他目光望向两边的百姓,语气沉重地说着:
“季侍郎,生个宝……”
隐藏在人群中夜卫成员以及怀词安排的人员在听到这话后,忙是开始跟着起哄。
“季侍郎,生个宝,天天撵着姑娘跑。”
“人惶惶,心不安,城里姑娘多心酸。”
“季侍郎,生个宝……”
“人惶惶,心不安……”
有人带头,便陆续有人跟着这刚学不久的歌谣开始起哄。
朗朗上口的歌谣本就好记,意思也不复杂,大家基本上都是可以明白的。
歌谣响起,声浪一次盖过一次。
在这一刻,围观的百姓开始发挥出他们那强大的力量。
蒋丁幺不曾见过这等状况,等他见识到了之后,他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
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些歌谣?
那季化在帝都城内百姓的心里,真的已经到了这一步?
这些究竟都是怎么回事?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刀一般盯着楚遗。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如今这场面一定是他预先想好的,这些都是他代表执剑司对付天巡寺的手段!
“小子,你的想法很不错,但又很离谱。你居然想着用他们来威胁我,你觉得我会受这份威胁吗?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泥腿子,而我,我谁啊?我是天巡寺的寺丞!你觉得靠这群泥腿子就能够威胁到我?”
这番话让怀词听得眉头紧皱,她想不到在这人心里居然是这样看待自己和百姓的。
真是让人作呕!
楚遗其实挺意外这人会说出这话来,显然,周围百姓的起哄已经让他心里开始有些乱了。
而这,不过刚刚开始。
随着楚遗举高右手轻轻按下后,人群里那些个“气氛组”的成员就开始拉着周围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逐渐停下来。
声浪开始减小,到最后彻底安静。
楚遗突然有点痴迷这种感觉。
这种轻易就可以指挥众人的感觉,可能就是那么多人想当皇帝的原因之一吧!
楚遗抬头,望着那此刻依然高坐在马背之上蒋丁幺,脸上的笑容恰如刚才。
“寺丞大人,我先前那话还是污蔑吗?”
“空口无凭,你若拿不出证据就都是污蔑!”
即便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蒋丁幺还是不肯承认季化的问题。
可执剑司作为和天巡寺平起平坐的机构,想要拿出一个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犯罪证据,又有何难?
蒋丁幺看着楚遗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纸,然后他便直接将那厚厚的一沓纸甩向两边围观的百姓。
“大家都来看看啊,看看季侍郎的儿子平日里都做了哪些荒唐事;看看这位侍郎之子,仗着他父亲的权势,祸害了多少姑娘!”
一张张纸落入周围百姓手中,虽然很多人不识得几个字,可人群里不还有“气氛组”的成员嘛。
很快,两边的百姓就在那些读过书的人的口中,知道了那位侍郎之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真是禽兽啊……小女娃,他都不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