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若是承认了这一点,就等于是表明朝廷对张启阳的不信任态度,君主、朝廷和将帅之间的不信任,绝对是天大的灾难。
作为一个忧国忧民的臣子,许文才绝对不希望出现那样的情形。
张启阳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我早就想到了。说实话,换我做了皇帝,肯定也不会容忍一个我这样的军事统帅,这是明摆着的事儿,毋庸讳言。我能感觉到朝廷对我的忌惮,但却不得不用我。不论你信还是不信,我都不是贪恋权位之人。我比谁都更热切的期盼着,能够尽早收复故土再现太平盛世。到时候我也就可以解甲归田笑傲林泉了。做一个乡下的土财主才是真正的惬意,远比当一等勇毅公和大元帅要舒服的多。”
这是肺腑之言还是敷衍客套?许文才已经分辨不出了。
在这之前,许文才一直都认为自己对张启阳有些深刻的了解,但是现在,他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看清楚张启阳,甚至一直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张启阳这个人,就好像是一团迷雾,始终让人捉摸不透。
“这是真言也好,虚语也罢,都已不重要了。”许文才细细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感受着掌心里的舒适温度,幽幽的说道“我不过是一介儒生,监军一职勉力而为,根本就是力有不逮。如今卸下责任,反而轻松了许多,以后我也就可以埋首于书墨之间,做点自己早就想做却一直都做不成的事情了。”
“从位高权重的监军,成了现如今的修书匠,许兄……委屈许兄了。”
不知不觉之间,张启阳对许文才的称呼已经从“许大人”改换成为“许兄”,更加说明这仅仅只是不带任何官方立场的私人谈话。
“我本就是个讲经解史的学官,著书立说才是平生志向。而今刚好遂了心愿,也算是一桩快事。”许文才笑道“从今以后,我就可以安安稳稳的看着你展布才能,再造煌煌大明。”
“从高位上下来,居于闲职,依旧如此豁达,许兄可当得起一个纯字了!”
许文才哈哈大笑着说道“这个纯字,还是等我百年之后追谥之时再用吧。现如今我要修撰国史,凭你张大帅的作为,有资格专列出来,这份《毅勇公纪》由我操刀最恰当不过了。”
张启阳笑道“许兄要给我著书立传?还烦请笔伐之时手下留情!”
“史书最要紧的就是秉实而录,不褒不贬公允客观,至于功过是非我辈无权置喙,只能留给后人评说。”
“给活人做纪书,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我很期待国朝太史公的大作呢!”
“《勇毅公纪》的开篇我已经写出来了。”许文才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刚刚写好的底稿“你看看,有没有甚么谬误之处?”
“……勇毅公张氏启阳者,诞于泰昌元年秋仲,原籍北京,居与英国公府……”
“面见先皇,赐指挥使职,而起民练……”
是在说张启阳起家的过程,同时很明确的指出了张大帅的开端他既不是正经的科举出身,即算是荫袭祖先也不算是。
接下来的事情完就是流水账,说的就是张启阳的生平。
这一段故事许文才本人也是共同的经历者,所以写的非常周密非常详细,尤其是让张启阳名动天下的八湾河血战,更是记录的分毫不差。
但是在斩杀皇太极这个事情上,许文才却没有按照官方的说法来写,而是用一句“诈称斩杀伪清虏皇洪太”一语来概括。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许文才都不相信当初在小吴庄被张启阳一刀砍死的那个人就是黄台吉本人。
“诈称”二字,旗帜鲜明的表达出了许文才的态度。
这就表示,他始终认为对张启阳有决定作用的那场天大功劳不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