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国出力者,朕亦视为忠义肱股之士,必不吝高封厚赏。”
在一片“陛下圣明”的唱诵声中,内阁大臣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张启阳甩开内阁本就犯了众怒,现在皇帝居然步了张启阳的后尘,同样把内阁一脚踢开直接下达命令,甚至没有在事先和内阁成员商议一下就这么干了,这是一个对内阁非常不利的信号。
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几位内阁重臣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因为整个西征计划完就是张启阳的首尾,皇帝还不停的出面给他背书,试图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
明明知道这种做法违反了政治体制,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湖广的战事应该怎么打,甚至连最基本的善后事宜都无从着手,完就是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局面。
把西北方向上黄得功的水军调去打湖广,这么大的事情皇帝一个人就“乾纲独断”“圣意天裁”了,还可以说黄得功是番外之臣,是外戚头子,由皇帝本人直接调动是为了方便快捷。
但“赦免贼罪”可是关系到天下根本的大事,竟然连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皇帝就直截了当的自己做主了,这就有些过分了,非常过分!
大明朝就是亡于贼手啊,大行崇祯皇帝是怎么死的?
那是被闯贼逼死的呀,怎能这轻易的就“赦免贼罪”了呢?
“咳!”故意发出一声轻咳之后,程园毕终于站了出来“臣以为赦免贼罪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以前赦免大红狼、万迎风等人的罪行,把他们的军队招到王师的阵营当中,那是出于最迫切的现实需要,是不得不为的事情。现如今的局势已逐渐安稳,怎能一道旨意就赦免了他们呢?
“此赦免之举同样是出于最现实的需要,是为大局考虑。”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少年皇帝以罕见的强硬否定了蔡枫华的说法,并且说出一大套合情合理的说法“湖广之胜,重在一个速字,我王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破强敌,看起来局势一片大好,实则是敌强我弱,本无力占据湖广腹心之地。”
这句话说的太对了。
不论张启阳的攻势如何凶猛,也不管战场上的形势是怎样的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从大局来看,湖广的局面依旧是敌强我弱。
仅凭张启阳的那点人马,就算是再把黄得功填进去,也不足实现对湖广的有效占领。
若是阿济格稳住了武昌,必然会有旷日持久的争夺战。
洪承畴十几万大军就在江北,随时都有可能渡江南下,必须尽快解决湖广问题,否则就一定会出现两线作战的不利局面。
湖广之战,最要紧的就是一个“快”字。
仅仅凭借少量精锐肯定不行,必须让陷入低潮的闯军和张大贼的西军残部再次活跃起来。
利用张启阳的少量精锐在摧破关键节点,然后由大量散落各地的闯军残部分兵占领,这才是底定湖广的关键。
“蔡首辅,朕问你。”复隆皇帝的神情就好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就算是勇毅公攻下武昌,他能把主力用来占领武昌吗?若如此的话,江北的洪承畴趁虚而入,该当如何应对?”
“这……”蔡枫华哑口无言。
能让身为内阁首辅的老师吃瘪,复隆皇帝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在蔡枫华的身上找回了帝王应有的尊严,就愈发的得意起来“蔡首辅之顾虑,固然是老成谋国,终究是有些迂了,战事如火如电瞬息万变,机会稍纵即逝,怎容得按部就班慢慢梳理?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举,蔡首辅再好好想想吧。”
皇帝本人的这一番虽然婉转,但却说的极不客气,就差直接说出那句“你已经老了,不能再适应瞬息万变的局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