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
“正是。”
“你如何知道我们会从这里经过?”
“某等知道王仪同为何而来,自然也知道何时从这里经过。”
杨约说完之后,见着王辩一脸警惕的模样,笑了笑,独自走上前“王仪同,此处距离弘农不远矣,何不抓紧时间,以免走漏风声。”
“抓紧时间?做什么?”
王辩盯着对方的眼睛,而杨约则与其对视“当然是烧粮仓。”
王辩和身边几名同伴听得这句话,不由得心中震惊,他们本来就是要去弘农烧粮仓,只是被接应之人出卖,中了埋伏后伤亡惨重,幸存者被俘。
原以为即便不被处死,也会被押去潼关外大营做苦力,结果对方舍近求远派兵押他们去弘农,而这个杨约带着人在半路伏击,应该是知道这个情况。
那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仪同,事不宜迟,赶紧动身吧。”
“我,想知道。”王辩忽然发问,“那个烽燧的守将,和你是一伙的么?”
“当然。”
话音刚落,杨约被王辩一拳打在脸上,踉跄着后仰几步,王辩咆哮着冲上去追打“混账!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害死我们多少儿郎!”
杨约的随从冲上前,王辩的同袍也冲了过来,双方即将爆发冲突,杨约喝止了正要动手的随从们,吐了口血沫,再度走上前,平静的看着王辩“王仪同,打仗就得死人,不是么?”
“所以让士兵毫无意义送死就是应该的?你害死我王氏多少人命,要拿什么来赔!”
“王氏子弟的命值钱,我杨氏子弟的命也值钱!”杨约盯着王辩,大声说道“为了谋划今日之事,我杨氏冒的风险,比你们大得多!”
“打仗就得死人!冲锋陷阵而死也好,作为诱饵阵亡也罢,你们不死上大半,尉迟敬怎么会上钩,骗不过他,怎么烧粮仓!”
王辩被对方的反驳弄得有些恍惚,杨约的话中包含着许多内容,他大概听出来对方是精心设计了一个局,为了骗过河阳总管尉迟敬,甚至连他们都骗了。
不,不对,邓司马临行前特地嘱咐我,若是遇伏,该投降就投降,莫非
王辩只觉得心乱如麻,而杨约没时间跟他啰嗦“王仪同!杨某在此设伏,不可能将敌兵一网打尽,若不及时赶去弘农,万事皆休!你的同袍和族人白死了,杨某的族人也一个都跑不了!”
王辩和同袍们听到这里,渐渐回过神来这里距离弘农不算远,若能摸进城里,恐怕真就有机会烧粮仓,那么遇伏身亡的同袍们,就没有白死。
“那我们应该怎么混入弘农呢?”
“很简单,你们依旧是俘虏,我们换上戎服、铠甲,扮作士兵押送你们去弘农,弘农守将已得尉迟敬命令,知道今日会有大队士兵押送俘虏入城,待得入城之后,我们再去粮仓”
杨约尽量以简明的语句,将策略说了一遍,这是他精心策划的计策,以兄弟几个家性命为代价,来个孤注一掷,只要烧掉弘农粮仓,局势瞬间就扭转了。
杨约和兄长杨素出身弘农杨氏,当年杨坚受禅称帝,杨家几兄弟成了隋臣,弘农杨氏子弟也大多如此,而隋国灭亡之后,杨约保住性命却没了官职、爵位,赋闲在家无所事事。
数月前,他忽然收到兄长杨素的密信,杨素在信中说上任途中遇到了落难天子,准备护送其去山南,让弟弟杨约赶紧准备准备,带着其他兄弟及家眷伺机逃入关中或山南,免得事发之后满门抄斩。
杨素、杨约兄弟俩素来友善,所以杨约不会拿着这密信去报官,他不动声色做逃亡的准备,结果随后局势发展,让他的计划落空。
尉迟氏和宇文氏决裂,派兵攻打关中、山南,弘农所在的陕州,位于关中和洛阳之间,成了两军交战的最前线,弘农杨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