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颐使气指,只见两边碉楼里有灯火闪烁,大堂上也亮着灯光。胡忠推门进去,胡桂坐在太师椅上,雷德贵头上抱着一团白布,上面血迹未干,低头立在一边,雷德贵跟前,还有一人,身着戎装,挺腰站在雷德贵身前,王兴会却不认得,就听得胡桂对王兴会说“家昨夜略得小恙,身子有些不适,明天一早,就由你负责押送竹料,”他顿了一顿,见王兴会没有答话,指着那个身穿戎装的人续道“这位,这位是市上来的张团副,一路上你听他的指挥,清楚了没有?”
王兴会听得胡桂声音有些结巴颤抖,抬眼望去,隐隐觉得气氛很怪,一时也难以细想,只得答话“清楚了。”
“今晚你就别去料场了,就睡在碉楼里吧,明天一早就动身。”胡桂又说道。
山顶工棚里,王兴会一夜未归,大家都为他的安危担忧。等到第二天一早,虎娃围住胡家大院探听消息,未见任何异常,就是不见王兴会,等到下午,好不容易见胡忠在池塘边撒尿,才有机会上前打探,胡忠好声没有好气地说王兴会一大早就和押送竹料的人走了,虎娃又说怎么没有带其他人,一个人放排多不安啊。胡忠说“叙州府那边来了一个叫什么张团副的人接应,自带了队伍,只叫去一个人带路,给你们省下一膀子力气了!”胡忠心中嘿嘿一笑,他趁机把王兴会支开,心中总算可以安定几日,但又一想到此人不除,半月后回山仍是自己的眼中钉,终究是个心病,又焦躁起来,骂道“日他姥姥的王陵基也太不把郭旅长放在眼里了,你他妈少来惹老爷我发火,给老子赶快去干活!”
虎娃又趁机跑到江边,只见博泸河边空空荡荡,一百多只竹排早已不见踪影,他顺着河流走了一段,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晌午时分,悻悻地上山,与杜刚、易老伯等说了这事,各自纳闷不已。
转眼到了五月初四晚上,大伙滚石擂木都已经安排好,刀枪都擦亮了,就在大伙都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按时起事的时候,王兴会踏着月色推门进来,带来了新的情报。
原来这个叫张团副的一行人押送着竹料刚离山不久,就露出了本来面目脱了军服,露出各式各样的奇怪打扮,言行举止都像极了土匪打扮。最重要的是,队伍下山之后,并没有沿博泸河而下去长江水道,而是溯江而上,王兴会由此断定这伙人一定不是市上派来接应竹料的,八成是土匪所扮。
大伙啧啧称奇怪,虎娃好奇地问道“二哥,那你是怎么样半路离开的呢?”
王兴会说“昨天夜里我趁着他们不备,假装失足掉进水里。”虎娃说“嗯,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正担心着你呢!没有你掌舵,让那些王八蛋们原地干着急去吧!”
王兴会摇头说“这倒未必,那伙人中多有放排的好手,而且他们对河道路径非常熟悉,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叫上我这个带路和领回书的,无非是掩胡桂的耳目,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王陵基派来接应的官军,过不了多久要是我再不走的话,估计他们早晚也得对我动手。”
到底是什么人掳走了这批竹子去呢?雷德贵的保安队员没有走,山上留守的人里就多了二十多条枪,原定的起事到底要不要干呢?杜刚狠狠地吸了几口烟,斩钉截铁地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干!”
当夜三更时分,大伙趁着月色杀入胡家大院,先控制了碉楼,三十多个保安队团丁在睡梦中醒来,当了俘虏,雷德贵有伤在身,并未抵抗,很快就缴了械,这倒出众人意料之外。他胡家本身就设有私牢,杜刚指挥将胡家一干人等绑上了手脚,关了进去,分派了个大汉持枪看守,连夜安排人手在各个路口把守,一切布置停当,已经是东方露白。
上午,由易老伯说、王兴会执笔,写了一份安民榜文,细数胡桂和、胡忠、雷德贵的十大罪状,要在五月初十举行公审大会,教人四处张贴,不到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