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们对他恨之入骨,与周源末一样,已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江呈轶只有隐瞒他的存在,将他永远拘禁在水楼之中。黎鹰主动提出由他亲自看管秦冶,江呈轶便也顺水推舟,送秦冶前往鹰击阁中秘密监禁。
久而久之,一些古怪传闻便从水楼中播散了出来。众人皆道:黎副舵主在自己的鹰击阁中藏了一个娇美女郎,对她神魂颠倒、痴心深情、不离不弃。
面对这样的流言,黎鹰只是一笑而过,全然不放在心上,继续守在秦冶身边,不肯离开。他的一番真心爱护逐渐感化了早已心灰意冷的秦冶。
挚友的陪伴,令万念俱灰的秦冶,找回了最初的一点安宁。
沧海一粟、万里江山雁频迁。水流花落,转眼间已然物是人非。
黎鹰洗手亲自做羹,在鹰击阁中张罗起来,打算为秦冶操办一场难得的生日宴。以往他提出庆祝生辰的事情,秦冶都是一口回绝,紧闭屋门不出,不肯给他任何面子。如今,虽然秦冶的态度不咸不淡,但终归比往年要好上许多,虽然他没有答应,却也没像从前那般激烈讽刺或是怒吼拒绝。
黎鹰一高兴,便从晨起天不亮开始忙碌,零零总总做了整整一桌的菜肴。晌午将至,黎鹰匆匆忙忙自东厨奔出,预备去往秦冶的院子中唤他出来,转身走向照壁时,意外的瞧见了两抹熟悉的身影。
江呈佳与宁南忧站在庭院的拱门前,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黎鹰先是一惊,随后喜出望外的冲了过去,冲着女郎唤道:“阁主!!”
他一时兴奋失了礼仪,反应过来时,有些尴尬的僵了僵身子,立即朝江呈佳拱手作揖行礼道:“属下黎鹰参见阁主。”
“何必如此多礼?”江呈佳上前两步,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黎鹰感叹溅泪,更咽着说道:“十年...已有十年了。属下们都以为...您遭遇了不测。纵然云菁君说,阁主您是去闭关养病的,但我们总是惴惴不安,害怕这只是云菁君的托词。如今...能在水楼再次瞧见您,属下实是高兴。”
江呈佳微微一笑,温声细语道:“我...确实是去养病了。如今已然痊愈大好,你可以放心了。”
黎鹰的目光扫在女郎身上,瞧着她细腻红润的脸颊以及那双波光闪闪的水眸,心底的不安便渐渐平复了下来。看着江呈佳的模样,她的病确实已经大好。
他笑着问道:“阁主今日...怎么想起回到水楼,还特地来了属下的鹰击阁?”
江呈佳略略勾唇,目光朝庭院内张望,瞧见那满桌的菜肴,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低声问道:“秦冶在吗?”
黎鹰怔了怔,默默点了点头道:“他在...阁主要见他么?”
江呈佳摆着手说道:“不了...还是不见了。他这十年可安好?”
黎鹰叹了一声道:“他被俘之后,便自甘堕落,日日念着城皇后的名字落魄消沉。这几年倒是好上一些,却也是换汤不换药,仍然不肯与人多说一句话。”
江呈佳无奈道:“他对城皇后倒是一片痴情,只可惜这辈子他们二人注定无缘。”
“我今日来...是为了告诉你一桩事。当年长秋宫的那一场大火,并非城皇后自焚所放,而是东宫太子、当今的皇帝做得一场局。目的...是为了将幸免于诛连之罪的城皇后,悄悄从长秋宫中救出。城阁浅她,没有死。
只是,为了保她性命,太子不得不如此作为,向天下宣告她已自戕。
这件事...是云菁君与太子一手谋划的。如今,城皇后住在京城郊外,生活过得十分自在。她听闻了秦冶的身份以及他这些年的颓废与痛苦,很是吃惊,便托我送来了当年他们定亲时各自许下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