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的人世间,那所谓的故国,没有给过他一丝庇佑,没有给过他半点儿温暖。
玄昉绝望的笑道“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就算了颠覆了东瀛和这天下又能如何?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也确实一直在这么做,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在自己过去的那么多年里都没有一个好人出现,可为什么到了他回不了头的时候,周卺出现了。
“从前有人对我笑是因为厌恶,但是不得不遵从,也有人是为了讨好邀功,更有甚者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可以说在你之前我从未遇见什么好人,从未啊!”
所以就是薛浸衣那不经意间的一个笑容,他记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记得,一直都想着,只是玄昉从来没有想到过,好不容易自己找到了好人,但那个人却从来不曾多看他一眼。
玄昉抬眼看着薛浸衣,他觉得眼前的薛浸衣有些陌生,这个冷漠的女人和当年周卺的冷漠又有些不同。
不过他还是把心里话说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你是个很好的人,从不滥杀无辜,但是也从不对别人怜悯,你可以为了你自己的故国的一封信就义无反顾的回去,但是走之前却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甚至是告诉我的名字也是假的,也从来没有给我一个通过你名字找到你的机会。”
“我告诉你的名字不是假的,周卺才是我的真名,我叫周卺,字知许,金檀周家武侯周肃独女,别名薛浸衣,意为血浸衣,这个名字是我为了纪念我年少的那段金戈戎马而取,一是纪念自己,二是怀念我死去的兄弟们。”薛浸衣语气很是严肃,她只要是提到自己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就会是另外一副样子。
薛浸衣深深的叹了口气,她道“玄昉,我自问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从来没有,你没有告诉我你是东瀛王子,我没有告诉你我是大明郡主,这些都是事关国事,都不是我自己可以决断的,你也一样,但是······”
薛浸衣自嘲的笑了笑,她道“我有时候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我的原因吧,为什么我的所有真心相对的朋友,都是相继背弃我?”
玄昉心下一颤,一开始薛浸衣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玄昉还以为是赵清秋死前善心大发放过了他一马,但是现在看来只是薛浸衣没有提到罢了。
薛浸衣深吸了几口气,她似乎不想说,可是她得说,她不说的话,这个世上还会有谁可以为自己当年的差一步横死来揭开这残酷的真相?
“玄昉,你为什么要杀我?”薛浸衣终于是问了,她没有问当年的细节,她只是想要知道原因,她想知道这些刺杀的背后究竟是自己做错了,还是只是人心作祟。
玄昉虽然不想面对当下这种情况,但是他此时的心中却是异样的轻松了许多。
“阿卺,我说什么重要吗?”玄昉问。
“重要,那场海难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我当然是很看重原因的,你为什么要杀我?”薛浸衣斩钉截铁道。
薛浸衣其实想不到为什么,因为当年薛浸衣自己扪心自问,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差,要是有唯一的理由就是玄昉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要为了东瀛杀自己,可是他如今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会为了故国杀好友的人。
她还想过是为了赵清秋,但又被薛浸衣自己推翻了,赵清秋在他的心里要是真的那么重要,那今天他又怎么可能会对赵清秋痛下杀手。
还是说,他们当年的同窗之谊,只是薛浸衣自己心中所想?
“簌簌······”此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湖面又刮起了一阵大风,这一吹,那湖面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玄昉的发丝被稍稍的吹乱了,他那双幽黑而又无情的眼眸里突然浮现了些悔意,他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