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庇护亲族,逃避律法,现如今陈循这么一求情,便算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陈循非常清楚,正因为天子厌恶党争,所以,天子也是最清楚,党争和普通的政治斗争之间区别的,如果说仅仅以帮他的人的多少来判断是不是党争的话,那未免太低估天子了。
“陈尚书,此事说到底,终归是和你有关,刑部已将陈英的供词呈上,收受贿赂,欺压百姓,勾结官员等诸事,他都已经供认,毕竟是你的儿子,所以,朕想问问陈尚书,你觉得,陈英应当如何处置?”
“所以周大人是想说,不是陈尚书没有袒护自家儿子,而是您周大人铁面无私,有青天之风?”
于是,朝堂舆论就此彻底被翻转了过来,因为这一次,不仅仅是陈循的那些门生,很多和此事并无关系的大臣,也开始相信陈循的清白,为他出面求情。
“陛下,臣教子不严,小儿所做的这些事情,虽然臣并不知情,但是,若非他是臣的儿子,也不可能逃脱有司的调查,一直逍遥至今,如今他的罪行被昭示天下,臣身为其父,着实无颜再立于朝堂之上,恳请陛下准臣辞官归乡。”
但是,钱澍这个例子一举出来,这番推测也就算是被变相的否认了,毕竟,都是自家儿子,没有道理陈循在当初不护着小儿子,反而会因为陈英而妥协。
陈循敢这么做,是因为他很清楚,朱祁钰从来都不在意,朝中的大臣们在规则以内的明争暗斗。
但是,这就意味着,陈循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需要蛰伏起来,低调行事,在朝中当一个透明人,就像之前在太子出阁的斗争中失败的朱鉴一样。
换句话说,如果这次早朝上,陈循指使他的这些门生攻讦周鉴等人,那么自然是被视为党争,但是,他们从头到尾,只是为陈循辩护,虽然事先肯定通过气,但是,却不能被视为是党争。
说着话,陈循摘下官帽,放在身前,然后恭敬的叩首于地,一副羞愧难当,但却又不忍心将儿子置之不理的复杂心态,显露无疑。
这对于依靠清流声望来吃饭的陈循来说,虽然算不上是致命的打击,但是,也必然是元气大伤。
陈循这张口就说饶他一命,一方面是想显示自己的卑微,另一方面,也是坦坦荡荡的告诉朱祁钰,他并没有要将自己的心思瞒着皇帝。
原本无论如何,这桩案子陈英既然牵涉其中,那么,无论刑部最终是什么结论,士林当中的风言风语,都是堵不住的。
朱祁钰叹了口气,所以说,朝堂上这帮人,都是老狐狸,再精明的人坐在自己这个位置上,要不了几年,也会被他们研究的透透的。
“陛下,臣以为此事和陈尚书并无关联,皆陈英之罪也,陈尚书入仕多年,为朝廷鞠躬尽瘁,若因一时教子不严,而被罢官免职,恐令朝野上下寒心,请陛下三思。”
这般情真意切,潸然泪下的场景,顿时让在场不少大臣都有些感动,随后,殿中便有大臣出列,道。
因为他很清楚,天子厌恶结党,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一旦结党,会因党争立场,而影响具体政务的执行,变成对方反对的我赞成,对方赞成的我反对。
陈英之罪虽重,可说到底,最多也不过就是退回赃款,然后革去功名,流放边境而已,考虑到他是陈循的儿子,免去流放之苦,改成杖责或者是其他的责罚,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他钱澍说完之后,底下顿时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之声,其中还掺杂了些许的嘲笑和奚落。
这般场景,顿时让周鉴脸色通红,指着钱澍道。
所以,只要不触碰朱祁钰的底线,那么,大家各出手段的情况下,自然是谁更高明,朱祁钰就会站在谁这一边,而不会偏帮偏向。
这回,算是让这个老